往日待我的好处我不敢忘,但是,为了我整个组合的生存延续,也只好请大嫂宽谅;自此事发生,我曾不止-次向归天的金大哥暗祷告罪,我亏了他的,便等我到阴曹地府叩头领罚吧……”
金申无痕漠然道:“若真到那个时候,也记得把今天对我讲过的这套说词再重复一遍给他听,那死鬼耳软心慈,很可能对你大表赞扬之外,另再给我扣上一顶‘妇人误事’的帽子亦未可定!”
几句话有如针刺锥钻,贾长川不禁大感难堪:原是旧交相识,却变得兵戎以见,而兵戎之起又是这么一个自私贪图,站不住一脚的原因,是受胁迫也好,遭诱骗亦罢,怎生论起来,都防不住向所标榜的“道义”两个字啊!
“缺爪龙”霍刚硬绷绷的接上道:
“金大嫂,前一阵子我们二哥帮他几个朋友找场,到末了却被你半路上杀出来,大包大搅的硬把我们二哥碰了回去,弄得他灰头土脸几乎见不得人,大嫂你的这种行径,可也曾顾虑到金大哥和我们哥几个的交情?!”
金申无痕的脸色寒了下来,她脸一沉道:“你扯到题外去了,霍刚,殊不论那档子事的是非孰属,就算我在那个场合中抹灰了上官老二的脸,你们‘三龙会’就该为虎作伥,帮着‘金家楼’的叛逆来刨‘金家楼’的根?”
窒了窒,霍刚抗声道:“我们有着不得不为的理由……”
金申无痕鄙夷的道:“图存苟安,仰人鼻息的奴才生活,倒也不如早死了强!”
霍刚面上变色.羞怒交集:“金大嫂,你岂可如此侮辱我‘长山三龙’?!”
一拂衣袖——是一种极度不屑又轻蔑的表示,金申无痕道:“弃仁义复舍忠信,冷血无耻之尤,这类人的心性,如非麻木,便已疯妄,‘长山三龙’何幸,竟在这片地头上顶着-块天活到如今?!”
贾长川不禁全身震颤,双目圆睁,他激动的叫:你……
金大嫂,你的唇舌也未免太利了啊,你把我们几个看成了什么人?”
金申无痕重重的,毫不犹豫的道:“小人,一群唯利是图,无心无肝更加胆小的小人!”
上官卓才愤怒的咆哮:“大嫂子,我们尊你一声叫你句大嫂子,你可要识抬举,晓利害,犯不上红口白牙把人当孙子来骂,事情到了眼下的光景,你还仍以为像当年你金家楼主般的八面威风法?”
金申无痕没有表情的道:“约莫是单慎独借了几分勇气给你,上官老二,你正可拿着来试,我金寡妇的锋头比诸当年颓钝了多少!”
把心一横,上官卓才脸红脖子粗的吼:“我就是要试试,今天晚上原为了要试试而来!”
哧哧一笑,单慎独微微眯着两只眼:“早就该见见真章下.把式上争上个高下!三位是何为来着,凭白受了这顿窝囊气,连我都觉得太也不值……”
贾长川僵木的,沉重的道:“是不值,因为二爷你不是我们。”
唇角的那抹笑意凝结了,单慎独凛烈的道:“那么,三位贤伯仲是否又有了什么其他打算呢?”
贾长川的一股心火似乎有些抑压不住了,但他深深的,又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目光平视向前,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事到如今,正如骑虎,我们还能有什么其他打算?”
单慎独冰寒的道:“很好,那就不再磨蹭下去了;长山伯仲,单某不才,便先行踢阵,还请三位做个接应!”
上官卓才忙道:“二爷,不等等其余的人?”
单慎独阴沉的道:“他们会适时赶来的,夜长梦多,我们不妨提前一步;我这位大嫂厉害是厉害,但相处多年,她有些什么玩艺我全清楚,这一仗,笃定就是她今生的最后一仗了!”
金申无痕安详柔和得就似在和一位挚交好友娓娓清谈:“单慎独,我并不否认有这种可能的存在,然则,对诸君而言,往后亦不见得就有多少现世的机会,眼下的形势,对我固是悲哀,对列位,只怕也有趣不了!”
眼角一挑,单慎独道:“你把自己估得太高了,大嫂,别人不知道你吃几碗干饭,莫非我还不明白?‘金家楼’的老主干,放着你那点玄虚唬些二愣子去吧,在我们面前摆谱,没有谁吃你这一套!”
金申无痕袖摆轻拂,又是那一种淡淡然与不值一顾的高傲神色,她似是把什么都看穿透了,把一切全认做空幻得无以眷念了:“那么,单慎独,你还在等待什么呢?”
一侧,阮二惊虑的叫:“老夫人……”
金申无痕静静的道:“别为我担忧,阮二,我还看不到那么开,若是我要走,也不会空着一双手走,多少总该带点什么做缀头,你说是吗?”
单慎独突然暴叱:“老寡妇,你任什么也带不走!”
“阎王令”自单慎独的肩后交叉飞起,晃动着炫目又颤漾的光华,它原先只凝成令牌的影象,而刹那间,这影象便幻化做一蓬流灿又繁密的寒彩,搂头盖面罩向了金申无痕!金申无痕半步都不移动,就在漫天纵横的熠熠冷电向她交合罩落的瞬息,她的整个身躯快得不可言喻的贴地极闪……
只是双脚钉地不动——
白色的裳影宛似云涌般猝然飘舞,看不清她的任何动作,但闻空气的进裂声与激腾声,仿佛一盆冷水浇在火红的烙铁上那般刺耳的尖响着,于是,单慎独迅速后退。
“三龙会”的瓢把子“摩云龙”贾长川旋风也似的卷到,随着他身形一起卷至的,还有一抹冰澈雪莹的灿灿冷芒。
金申无痕仍然没有闪避,她双手轻挥,恁股自然的-片劲气便托开了贾长川那吞吐凌厉的剑势。
单慎独大笑道:“好个老夜叉,好一手‘乾坤三旋掌’,你可是一天也没把功夫搁下!”
一沾即走的贾长川,他那柄锋利雪亮拗窄舌剑微微轻荡,剑端芒彩伸缩如电,再次攻来。
“卷地龙”上官卓才的一对大板斧也早上了手,他吆喝着:“赶早上,我们这位大嫂子可不好侍候!”
大吼一声,阮二挺身向前,家伙横胸:“姓上官的,便让我们亲近亲近吧,老夫人那里,你连边也别想沾!”
上官卓才昂头怪叫:“丁对丁,卯对卯,阮二有人来和你搭配,就凭你这不入流的东西,还犯不着劳动我上官二爷,我说,六大顺子哪——”
围在四周的那六条大汉,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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