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人狼的下落,龙侠士,下一步你又准备怎么做呢?”
咬咬下唇,龙尊吾断然道:“回紫芦山区找碧眸古彩!”
怔了怔,唐洁道:“那………方才你不是说………说他们已有防范,回去会更增加困难与阻碍吗?这样做是不是太危险?他们人手极众………。”
带着一丝凄凉意味的笑了笑。
龙尊吾低沉地道:“这总比我日夜受仇恨的火焰烤炙,受痛苦的剥痕折磨,受耻辱的无声讽刺来得好,唐姑娘,你不明白我!………。假如你稍稍可以了解我一点,那怕是一丁点??
好,你便不会奇怪我如此急迫了……。”
唐洁垂下头来,美丽的两眉抹上了一层苍白的忧愁,那马蹄声,似一下一下的踩在她的心口上,以至是个心腔都在隐隐的绞痛了。
默默地,龙客吾侧目注视她,半响,低低地道:“唐姑娘………。”
唐洁慌忙抬起头来,强颜一笑,道:“嗯?”
龙尊吾换了一只手拉,沉沉地道:“你,在想什么?”
微微仰仰头,唐洁幽幽地道:“我在想,江湖上的日子实在太惨厉,像是在每一寸每一寸的光阴上都抹着血,在每一段每一段的事迹士都沾着泪………人与人便生活在血和泪里,便浸润在恩与怨中,平和的日子是那么少,柔熙的时光是那么难得,讲究的全是硬崩崩,火辣辣的豪义和勇悍,崇尚的全是腥颤颤,血淋淋的杀戈与报复,而江湖中人还口口声声说这是骨气和志气;一个人的是否值得钦佩,一个人的善恶好坏也都在于此了;难道说,取决一个人的高下便全以这些为准绳吗?难道说,江湖中的那些好汉们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胡论与主??
了吗?”
惊愕的瞧着唐洁。
龙尊吾估不到这看去柔弱而温驯的女孩子,却有着这般深刻又透澈的观察与谈论,虽然,她说的不一定全对,但是,其中却多多少少,含蕴着一些道理,一些一针见血的道理。
怯怯地,唐洁又垂下头去道:“对不起………我说得太多了………但请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唠叨………我心里是这样想的………。”
坦荡的一笑,龙尊吾缓缓地道:“别放在心上,我并没有怪你,一点也没有………。”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唐姑娘,你方才说得不错,可是,我却有几处向你解释的地方,这混沌的天下,说穿了,原本便是一个庞大的竞技场,也是一个用各种方法谋求生存的大圆环,人,自出生到老死,除非他不愿活下去,否则,就必须谋求生存之道,要活下去的方法很多,而谋生之道便各有不同,有的人营商,有的人为官,有的人出力,有的人便卖命,每一种方式皆迥异,但结果却相同;都是为了过完这长短不一的一生,而我们,唐姑娘,便??
算是卖命的一类吧,但我们却只有一条命,不到必要,也同样不能轻易抛舍,因此,我们便以技击武术来维护我们卖命的这一行当,我用以谋生路,或用以行侠义………。”
感叹了一声,龙尊吾又低沉地道:“由于如此开端,便形成了今日武林中的纷攘与不宁,因为以技击谋生的手段不同,使产生了正邪路的分野,因为行侠义方式的迥异,便有了各种微妙而复杂的思想,是而武林便难以平静了,但是,总括来说,这只是一种为了生存下去的作为,只是人活着要做些事的表现。”
唐洁专注的聆听着,美丽的眸子里浮起一片莹澈的光芒,她望着龙尊吾,龙尊吾又续接下去道:“不仅是人,便是空中飞的禽鸟,地下走的野兽,士壤中的虫蚁,也同样有它们的生存方法,夜枭不是为了活命而有食母枭之举?野兽为了求偶也有互相残杀或母兽弱肉雄兽之事,虫蚁为了争食不也有彼此争杀的行为么?这些举止:在人类看起来是大逆不道与违悖??
理的,但在它们那一类中,或者认为是理该当然与顺理成章的,人,都太聪明了,有些时,实在聪明得过了份。”
轻轻点着头,唐洁想转口讲什么,龙尊吾却摇摇手,他舔舔嘴唇,又清晰而平静的说道:“在属于我们人的天下里,大至朝廷有对外的用兵与对内的攘治,中至村镇间为了获得集体之利而做出的争斗与纠纷,小到个人和个人之间的恩怨缠连,这些皆不可避免,因为人有思想,有感情,有灵性,是而便不能将人的生活路子规划成一定的线路和模型,因为不能规划,便有一些事情发生,有好的,也有坏的,于是,人类便以顺合人类惯于生活的方式而分出善恶,于是,过份讲求善恶之分的武林中人便更不得安宁了;人世间多的是争端,是不平??
只是武林中更多一点,更切合实在一些罢了。”
怔怔的注视着龙尊吾,好一阵,唐洁才吁了口气,悄细地道:“龙侠士,你讲得很对,至少,你懂得比我深………在这些话里,我好像一下子领悟了很多………。龙尊吾笑笑,道:“过誉了。”
唐洁也跟着笑了,她道:“龙侠士………。”
龙尊吾看着她,道:“嗯?”
唐洁笑道:“我觉得,你刚才像是划了一个圈圈,从圈圈的起点开始,一直到结尾,正好圆成了一个道理,完完全全的证实了你所讲的,更把我说过的那些话圈在圈子里………。”用手揉揉面颊,龙贫吾道:“不敢,我们习武之人学的便是这个道理,以自己所识的圈住对方所识的,到末了,刚好将对方圈在里面,不过,那个较为剧烈,较为实在,而且,往往圈住对方的不只是他们的见识与思想,很多时候,也圈住了他们的生命。”
唐决低柔地道:“我懂………这原是江湖英雄们的本色。”
龙尊吾无声的喝了一下,缓缓地道:“这本色,却太易令人伤感,还有,疲乏………。”前行的朋三省募然勒住了马,回头叫道:“疲乏?老弟,你累了么?”
龙尊吾笑着道:“不累,只是烦了点。”
朋三省独目一瞪,又没奈何的继续策马而去,路,便在十二只铁蹄下迅速的向后面倒退,倒退得那么快,像原来就在朝后面移动着一样。
白天和黑夜轮流着转动,宛如一个大大的轮盘,在互古以前就是如此转动着,以人的生命和前程为赌注,谁也不知道往昔是如何混混沌沌的过来,谁也不知道未来将是如何混混沌沌的过去。
三百五十多里的路途是何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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