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步;一把将紫千豪抱了起来,一边不关痛痒的道:“你也真是麻烦,怎么死法全是一个滋味,站着也并不十分好受,等你咽了气,还不是照样要躺回去……“
他的两手斜插在紫千豪腋下,身体却略微朝左边倾俯,两人相隔的距离近得无以复加,但是,由他搀扶紫千豪的姿势上,可以看出这恶道仍然保持着一份可有可无的防备——虽然他或者根本没有加以注意,虽然极可能只是他一种习惯上的自然反应、但却由这里断出他仍是个极其小心谨慎的人物!
于是——
就在攀鹰瞎道那“躺回来”三个字还在舌尖上绕着转子时,紫千豪已顺着他搀扶的势子朝对方怀中倒去,攀鹰瞎道的吊丧眉一皱,厌烦的叱道:“你看看你,连骨头也软了不成,还要叫山人搂着你么?”
行动之快,是无可言喻的,紫千豪在甫始往前面一倾之际。他腰上皮带内的宽刃已猝然猛送而出,双方的距离是如此接近——不足一寸,而他的上半身又恰好遮住了攀鹰瞎道的视线,在这种情形之下,甚至连金刃破空之声也不会听得出来,在他短刀推出的同一时间,攀鹰瞎道已蓦然鬼哭狼号似的尖噪一声,双掌有若暴雷般猛砸向紫千豪的太阳穴!
短刀推出,紫千豪便早做了准备,他几乎不分先后,手上一用劲,自己也立即往下急沉,两团重逾千斤的巨力“呼”的扫过他的头顶,虽然稍差一发未曾击实,但余力却足够将他带得翻了两个滚,豹皮头巾也狂舞飘落,这眨眼间,像是两把大斧头削过了紫千豪的头皮!”
“顾不得著发散乱披拂,紫千豪双手贴地,猛而翻坐,就在这时,攀鹰瞎道已狂号着形同厉鬼般扑了过来,一柄锋利的宽刃短刀,正有大半插在他的小腹之内,刀柄还在微微晃动着……
即使在眼前这种受到致命打击的情形下,攀鹰哈道却依旧悍野无匹,身法之快,更是令人惊奇,武功高如紫千豪,也不禁暗自忐忑不已,攀鹰瞎道似乎只是一闪之中,已到了紫千豪身前,他掌势翻飞有如千鸿错射,群星并落,拔着尖锐的风啸之声狂涌齐罩,紫千豪一时来不及跃起招架,瘦削的躯体便宛似滚地球般的在地面团团溜闪起来,而紫千豪的行动却是出奇的快,在他的溜闪里,根本已看不清他的形体,只见到一团青色的影子在倏东倏西的贴着地滚动,就在这捷如电掣的相互攻击中,攀鹰瞎道已倾出毕生之力挥出了一百一十三掌,但是,除了将地面震击得坑陷派飞,将神坛劈扯得支离破碎之外,却是掌堂落空,根本就没有伤及紫千豪的一丁点表皮,现在,攀鹰瞎道已是油枯灯尽,欲振乏力了——
蓦地——
紫千豪在又一次的避过攀鹰瞎道十掌连击后,他猛往后翻,背脊贴着地面,双腿碎而蹬弹,在他足踝的振抖中,脚上那双豹皮靴跟部所附有的银色轮刺已脱飞而出,又准又狠的射进了攀鹰瞎道的颈项两旁——那里,是人身上琵琶骨的部位!
骨骼的断碎声虽是如此细微,却已够得上清晰了,攀鹰瞎道眼看那只尖利闪亮的银色轮刺飞来却无法躲开,他突然闷吭一声,连连打了几个旋转“哗啦啦”撞扑在神坛上面,一张丑恶的面孔歪曲着,口中有诞液滴下,那两只又小又圆的白果眼痴茫的大睁着,定定地瞪视着那碰落在地下的一些烛台香鼎与签简,像是一头病狗似的粗重地喘息着,在小腹上,殷红的鲜血,正顺着露在外面的刀柄,一滴一滴的坠下……
上身一挺,紫千豪正矫健的站立起来,就在他站起的同时,他的足尖已将躺在一套的四眩剑勾起,四眩剑在空中一翻,刚好便落在他的手中!
现在,紫千豪的脸庞仍然是赤红的,像喝多了酒,又像是过度的兴奋,他吁了口气,神采奕奕的注视着趴在神坛上的攀鹰瞎道,这时,此位曾令天下人胆寒的魔头已经奄奄一息,接近死亡边缘了。
冷漠的,紫千豪道:“用不着要你半条命,妖道,我要的是你一整条命!”
睁着一双迷茫的小眼,攀鹰瞎道抖索着呻吟:“骗……得好……小子……你把山人……骗得好……”
微微一顿,紫千豪道:“妖道,你已茶毒了多少无事生灵!杀害了多少天下善良!你两手血腥,满脑邪恶,一肚污秽,你根本已不能算是个人,人,还有吃人的么?妖道,你的狠毒、明素、暴戾、残忍,今天已得到了报应,这报应早就该来的,可惜却太晚了点,在你的身上,已找不到丝毫人味来,你不是人,妖道,你是野兽,一头最下钱最无耻最疯狂的野兽!”
喉头咕噜着,攀鹰瞎道的鼻孔大张,嘴巴翕动,口诞含着鲜血自唇嘴往下流,他怨毒的瞪着紫千豪,断续的道:“山人……极侮……应该……应该……早杀了你……”
紫千豪冷冷的道:“正和我早想杀你的心愿相同……”
他的话尚未说完,问心宫前,“碰啦啦”一声栅门碎裂横飞,左丹手舞着晶红的“霸王掌”极利的冲入,后面,一道颓墙也呼哩哗啦的倒塌下来,“六甲神”金奴雄那巨无霸似的身影亦已手持“金纹斧”猛扑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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