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的人家可说太少,实则谁也有祖传的老屋可住,哪个再去租别人的屋子嘛?巧就巧在我的一个姓李的老街坊,刚好女儿出阁,他孤家寡人一个住了座大房子显得太冷清,便央我替他留意一下招招租,啊哈,他们一问我,我就替他们说了这地方,那后生像是还满意,又问明了方向,便丢下半两银子和那些男男女女一道走啦,还不知道他们去向李九租了屋不曾,等傍黑了我去盘问看看……”
南幻岳淡淡的道:
“那座房子很大么?”
老头儿笑呵呵的道:
“也是祖传的老屋了,小却不小,前后三进,有客堂,东西厢房,够住得下几十口人,怎么?小哥你也想租一间住?”
南幻岳摇摇头道:
“不,问问罢了。”
老头儿翻翻眼珠子,道:
“我却奇怪,镇上有家客栈,怎的他们不去住,却偏要赁屋而居?”
南幻岳心里笑笑,暗忖这老头儿的脑筋怎生这般迂法?阎立名兄妹携有伤者,更有俘虏,且男女杂处,又唯恐招人耳目,留下痕迹,当然就不便在公共场合出现,何况,不管他们如何想法,他们对南幻岳可能缀上的事实却也不能不防范呀,当然,这些顾虑都是这位老先生所想不到的,他也懒得再去说明,尝了口酒,他道:
“他们要租贷的房子,座落在哪儿呀?”
老头儿笑眯眯的道:
“说也凑巧,就在‘回生堂’的隔壁转角处,只要经过‘回生堂’顺着街面拐个弯就到了,门前只有一片竹林子挡着,穿过竹林,便可望见那扇黑漆大门……”
南幻岳又拈了粒花生米丢进口中,道:
“掌柜的,你可真是‘古道热肠’,肯帮人忙呢……”
老头儿笑道:
“这不算什么,江湖人嘛,大多出外混生活,有个三急两难,总也得靠朋友照应,他们遇上了我,我又怎能不尽点心意?呵呵,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利人利己,又何乐不为?”
南幻岳呷下半杯酒道:
“那两个女的,生得都很标致?”
形态有些暖昧的瞧着南幻岳,老头儿似笑非笑的道:
“呵!年轻人,年轻人……”
南幻岳耸耸肩道:
“提到女人,总免不得问一问长像,你可别见怪……”
老头儿回忆着道,
“两位姑娘,那穿绿的一个似乎生得美貌些,但另一个也秀秀气气的很不差,不过,穿绿的那一位像是怀有什么心事,老是有点愁眉不展的味道……”
南幻岳喃喃的道:
“受制于人,这眉又如何展法?……”
老头儿凑近了些,大声问:
“你说什么?”
南幻岳道:
“我在说,你老先生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老头儿正色道:
“说真的,我在这条驿道边上开设这间酒店二十余年,像那穿绿的姑娘美貌的女子还是少见,她那生像,可真叫俏哪,便是皱着眉,苦着脸,看上去么,也别有那么几分叫人迷迷糊糊的味道……”
南幻岳故意道:
“真有那样的美法?”
老头儿急道:
“你是没有看见,小哥,否用包管你连眼也直了!”
南幻岳哧哧一笑道:
“我相信,掌柜的,以你阅人的经验,不会差到哪里……”
老头儿道:
“这个当然,我是老了,但双眼尚不曾昏花呢……”
喝完剩下的半杯酒,南幻岳好整以暇的道:
“掌柜的,他们还说了些别的什么话么?”
老头儿摇摇头道:
“向我说的只有这些,他们自己却嘀咕了很久,但我却不能拢近去听,这是个忌讳,你知道……”
南幻岳点点头道:
“当然,当然……”
老头儿怔了怔道:
“你对这些人,像是很有兴趣?”
南幻岳一笑道:
“红花绿叶,同是一家,我是从江湖来,自然对江湖人也就特别有点关切,你说是不?”
恍然笑了,老头儿道;
“呵呵,这是一定的!”
他搓搓手道:
“所以说,你先前才一过来,我便看出你也和他们那一班人都是同路的啦,你浑身染血,却更增加了我的注意,我还自己嘀咕呢,你们混扛湖,跑世面的朋友,难道说一天到晚全一样在舐刀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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