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他的功夫太高……若是混战,也只有使我们人员再增伤亡……潘兄,不要只为了一口气而使血流成河,使天山弟子骨埋荒郊,退一万步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又何苦非争在一时?况且这一时又毫无希望,代价太巨……”
潘二志双手紧拉,痛苦莫名地呻吟道:“可是……那些仇怨……那些仇怨……”摇摇头,孟渔低缓地道:“你要想远一些,想开一步,潘兄,便是硬拚一下,除了再损些性命,那仇,报得了么?”深深地垂下了头,良久,潘一志暗哑地道:“也罢………便如你所言……”又叹了口气,孟渔沉重地道:“不要难过,潘兄,大丈夫要能屈能伸……”一侧,神色晦涩的冯锷忽道:“孟兄,如今激战正烈,便是我们有意委曲求全,对方愿不愿意尚未可知,况且,黄衫会听不听姓秋的劝阻也还是疑问,姓秋的又正好占了便宜,这小子只怕要拿拿堂……”孟渔唇角的皱纹深深地陷了进去,他平静地道:“老夫看,秋离不是那种得势卖乖的人……”他正说到这里,对面的秋离已调息得缓过一口气来了,耸耸肩,他微略挪进一步,语声有些于涩地道:“孟老先生,我与你的这场架是打到现在为止呢,还是要继续下去?”孟渔凝视着秋离,缓缓地道:“老夫想;该可以罢手了……”顿了顿,他又道:“非仅如此,秋离,黄衫会的那批人,你是否也可以暂作调停?”秋离微微感到了意外,表面却不动声色地道:“你是说,天山派方面愿意罢手?”点点头,孟渔道:“不错。”
笑了笑,秋离深沉地道:“我可以要他们哲息干戈,但是,他们若有什么条件要提出,则请天山派的掌门者大与他们打商量了……”“九手银瞳”潘一志怒火顿炽,他暴烈地道:“什么?停手还有条件?我天山一派折兵伤人,威名蒙垢,看在孟兄劝说分上甘愿忍气吞声,解仇息怒,这已是莫大的耻辱了,他们竟然还欲籍此要挟?秋离,你道我天山派真是畏惧了你们么?”眉梢子一扬,秋离懒洋洋地道:“潘老大,两国交兵,胜荣败辱,这原是天经地义之事,你们打了败仗,当然便须表示出点儿意思,光空口白说,几句话就算了结啦。俗语道得好,化干戈为玉帛,这干戈停息后跟着就是玉帛,玉帛也者,也不过就是金玉财帛之意而已,换句话说,没有点赔偿,那只怕干戈也化不成了……”
潘一志几乎气炸了肺,他双目寒光闪射,两边太阳穴不住地“突”“突”跳动,咬着牙,他咆哮道:“这算什么武林规矩?你们先至我彤云山庄启事挑衅,诬蔑我天山声名,继而残我弟子,杀我同门,我等为了抑止杀戮,减少流血,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意,竭力避免发生争斗,委曲求全,更不顾威信之扫地,提出息战之要求,这只是为了一个仁字。但是,你你你,你竞以为我天山派是阶下囚,牢中俘,认为我天山派已一败涂地,无可收拾,得以乘机勒索。秋离,你打错了这种下三流的主意了!”“金拐罗汉”冯锷也愤怒地吼道:“秋离,今夕便是拚了一死,我等也必与他们这些魅魑周旋到底!”一侧,孟渔沉缓地道:“二位兄台,且请息怒——”潘一志打断了孟渔的话,叫道:“孟兄,你也听见了,这简直欺人太甚……”对面,秋离淡淡地道:“潘一志,黑白两道作为不同的地方也就在于此了,你不要用你武林名门大派的看法与风范去衡度江湖黑道上的行为;和与不和,要知道,黄衫会并没有认输求饶,他们正想硬干下去;得失之间,姓潘的,你自己琢磨着办吧……”一斜眼,他又冷森地道:“当然,若再继续下去,我仍是站在他们那一边,我并末忘记天山派与我正处于敌对之位!”潘一志混身关节咯咯作响,他瞪着眼,握着拳,胸膛起伏急剧,气得连嗓音都变了:“好,好,姓秋的,我们这就开始了,天山派宁愿死绝了,也不能忍受这等侮辱欺凌?”冷漠地,秋离毫无表情地道:“悉随尊意!”“金拐罗汉”冯锷猛一滑步,须眉皆张地吼道:“秋离,我这条老命就先卖给你吧!”于是,正在这剑拔弩张的紧要关头,“万屠啸天”孟渔已石破天惊地大蝎一声,怒吼道:“住手!”这一声霹雷似的吼喝中,带有无可掩隐的焦急与惶郁,方想出手攻敌的冯锷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势子,迷悯而怔愕地回头望向孟渔,讷讷地道:“孟兄……这……”孟渔枯干的面庞上在此刻竞涌起一片奇异的红光,他两眼暴睁如铜铃,唇角也在不住地抽搐,他厉烈地道:“二位兄台,我“万屠啸天”孟渔多少年来经刀山,赴剑林,水里火里横闯直荡,历经生死关,尝足血腥味,却也从来没有向谁低过头,求过饶;二位也必然明白姓孟的并非无骨节之下三滥……”说到这里,这位当年的天下三雄之一剧烈地呛咳了几声,缓过一口气后,他又粗浊地道:“今天老夫如此委曲,如此忍耐,不是为了老夫这副臭皮囊,老夫老矣,死活已不足惜,老夫为的全是你天山一派的根源,你天山一派的根业,二位兄台,你们这般激动,这般鲁莽,便不怕天山派血缘断绝,彤云山庄化为瓦砾么?二位兄台与老夫全登耳顺天年,死不为夭,但是,二位就不替那干年轻的弟子们想想?不为这些年轻的弟子打算?他们也皆是父生母养的好孩子,好儿郎……”这一番话,说得沉痛悲昂,铿锵有声,不由将潘一志与冯锷的满腔愤怒全部化为灰飞,两上人证呵呵地呆立着,象僵了一样,好半晌作声不得。
秋离搓搓手,笑道:“孟老前辈,阁下确可谓是明是非识大体的真英雄,所言所语,不仅句句中肯,一针见血,其中那股大仁大义的韵味,亦叫足了,这才是不折不扣,打江山闯天下的好角色!”
孟渔没有表情地看着他喘息了一阵,冷冷地道:“秋离,你还要等待什么?”一拱手,秋离道:“这就去,孟老前辈,我这就去!”说着,他大步走向激斗的人群那边。现在,那边的挤战似乎已更白热化了,兵刃的撞击声永远是那么个刺耳的声音震响着,而暴叱厉吼也和任何一场杀戮中的味道无异,凄厉与残酷;间或夹杂着短促或悠长的惨号悲叫,这惨号与悲叫,总也透着千百年来人类在生命陨灭前的一刹,那种绝望及恐怖。这一切,秋离实在已熟悉得腻味了;他直向“蛇矛断命”于德寿侧身走去,如今,于-寿正勇如悍虎,攻势滔滔似长江大河,他的两位对手却窘态毕露,捉襟见肘,被逼得左支右绌,那“千臂龙”青杏子甚至还挂了彩,右眉角上鲜血流着!
一把抓着一个天山弟子的后领摔了出去,秋离拍拍手,向越打越狠的于德寿咧嘴笑道:“如何?”于德寿手中银亮焙灿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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