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关山月凭着雍郡王给他的腰牌进了内城!
“侍卫营”坐落在内城西,离“万寿山”不远,“侍卫营”名虽为营,其实那地方就像一个大衙门,挺气派,高而大的铁门,白玉一般的石阶,还有两尊石狮子!
站门的,不是“侍卫营”的人,而是内城“九门提督”辖下的禁卫军,手里执着枪,挺唬人的!
关山月走近“侍卫营”的大门,那四名禁卫军没动静,关山月没管那么多,昂然迈步进了门!
“侍卫营”是负责“紫禁城”禁卫的,也是皇上铲除异己的最厉害工具,所以,这衙门就比别人的衙门大得多。
前院是个铺了细砂而如今却积着雪的广场,那儿正有十几个“侍卫营”的人拳来脚去,刀剑相交的活动筋骨练身子!
关山月一进门,便听那十几个人中有人“嘿!”了一声:“兄弟们,瞧,是谁来了!”
那十几个立即停了下来,朝这边一望,齐齐一怔,然后互觑一眼,提着刀剑拥了过来。
关山月看得清楚,冤家路窄,敢情那十几个竟然是前夜在八大胡间红姑娘门前吃了亏的那一帮!
关山月可不在乎,休说他有雍郡王撑腰,今天是统带拜善约他来的,就是没有雍郡王撑腰,不是拜善约他来的,他也没把这衙门头放在眼里!
他停了步,那十几个也到了他面前,几十只眼齐望着他,其中那吃足了苦头的獐头鼠目汉子,冲着他一龇牙,道:“关老弟,怎么,前夜没够,今儿个找到营里来了?”
关山月脸上没有表情,道:“请替我通报统带一声,就说关山月到了!”
那獐头鼠目汉子嘿嘿笑道:“关老兄,我问过了,统带没你老关这位朋友,‘侍卫营’的每一个班里,也没有你这一号!”
关山月淡然一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充壳子?”
那獐头鼠目汉子摇头说道:“不敢,不敢,就凭你老关能进内城这身份,就绝不等闲,绝不含糊……”
关山月道:“你明白就好,那么废话少说,替我通报一声!”
那獐头鼠目汉子一摇头,道:“抱歉得很,统带今天公忙……”
“是么?”关山月淡淡说道:“是统带约我来的!”
那獐头鼠目汉子往后一指,道:“那么你请自己进去找去!”
关山月道:“你当我不敢么?我自己有两条腿!”
那獐头鼠目汉子诡笑说道:“敢,没人说你不敢,你请呀!”
关山月双眉微扬,迈步往后闯去!
但,他刚迈步,突然,身后传来獐头鼠目汉子一声沉喝:“站住!”
关山月停步回身,淡然问道:“干什么?”
“干什么?好话!”獐头鼠目汉子冷笑说道:“‘侍卫营’后营岂是任人闯的,爷们不管你是哪个府邸的,今天你既然来了,好歹爷们要教训教训你!”
一偏头,那十几个虎视眈眈地围了上来!
关山月卓立未动,道:“为你们好,最好还是别跟我动手!”
那獐头鼠目汉子嘿嘿笑道:“关老兄,欠人家的总不能不还,要怪那只能怪你闭着眼闯到这儿……”
一抡掌中刀,刀花翻起,横砍关山月下盘!
关山月笑道:“我看你才是不睁眼自找倒霉!”飞起一脚跺了出去!
“噗!”地一声,那柄单刀飞起坠了地,那獐头鼠目汉子踉跄倒退出好几步,脸上刹时变了色!
关山月笑道:“我怕你前夜的旧疮未愈又加新伤,所以脚下留了……”
“情!”字未出,那獐头鼠目汉子突然厉喝:“兄弟们,剁他,奶奶的!”
那十几个一句话没说,刀枪拳脚齐上,飞拥而至!
关山月笑道:“头一天到差,我不想伤彼此的和气!”
一跨步到了那獐头鼠目汉子身边,那獐头鼠目汉子刚一惊,念头还没有来得及转,关山月那钢钩般五指已然落在了他左膀上,他半身一阵酸麻,关山月趁势一抖,他一个瘦小身形离地而起。
只听关山月笑道:“诸位,来,往这儿招呼!”
这一着吓得那十几个连忙抽身后退,那獐头鼠目汉子落了地,满身是冷汗,一张脸没了血色!
关山月笑道:“怎么了?不都是血肉之躯么?诸位难道舍不得剁他?”
只听最前一个矮小汉子喝道:“姓关的,放了他,不然今天你别想活着出……”
关山月道:“我今天要在这儿吃饭睡觉,不回去了!”
那矮小汉子尚未答话,只听远处传来一声冷喝:“你们想干什么,作死!”
随着这声冷喝,一人飞步而至,竟是那位领班钱振星!
关山月含笑叫道:“钱老!”
钱振星诚惶诚恐地哈下了腰:“关爷,您恕个罪……”
站直腰瞪眼喝道:“关爷是雍王爷的朋友,还不快滚!”
那十几个既见钱振星,再听雍王爷,个个脚底下抹油,转眼间溜个精光,钱振星冷哼一声,望着那些狼狈的背影咒骂道:“该死的东西……”
转过头赔上了一脸惊慌笑:“关爷,你没有……”
关山月截口说道:“多谢钱老,还好,他们诸位手下都留了情!”
这位老于世故的钱振星焉得不懂,忙赔笑说道:“关爷,是您高抬贵手……是怎么回事?”
关山月五指一松,指着面前那獐头鼠目汉子道:“钱老不妨问问他!”
钱振星转眼一瞪,喝道:“迟文,你说!”
那獐头鼠目汉子早就吓得面无人色了,闻言满脸苦笑地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他话刚说完,只听“叭!”地一声脆响,随听他叫了一声,捂住了脸!
钱振星一根指头差点没穿上他鼻子,怒骂说道:“混帐东西,既然关爷打过了招呼,为什么还乱闯,今儿关爷到这儿来了,你们竟又敢放肆无礼,待会儿统带面前有你好受的,滚!”
那獐头鼠目汉子捂着脸,飞快施了一礼,狼狈奔出!
钱振星转过脸来又赔了笑:“关爷,这些人平日为官家惯坏了,一向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您千万包涵!”
好话!他也不看看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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