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中人道:“要比起你卖给金家的价钱,不能算低。”
白衣客道:“我跟金家开价五万两。”
轿中人道:“实际上,你只得到一万两。”
白衣客道:“姑娘知道这宗交易?”
轿中人道:“那是当然。”
白衣客道:“姑娘既然知道这宗交易,就该知道我已经把贝子福安卖给了金家。”
轿中人道:“我知道,可是我要再向你买一个福安。”
白衣客道:“姑娘,世上有两个福安么?”
轿中人道:“别处没有,唯独你那儿有。”
白衣客道:“姑娘适才如果在骊山北麓,定可看见,我已经把贝子福安交给了金家的人。”
轿中人道:“我不必在那儿看,我知道你交给金家的,绝不是福安,福安是敝邦皇族,你绝不会轻易把他交给跟敝邦即将缔盟的金家,你一定是找了一个跟福安身材相仿佛的人,化装成福安……”
白衣客道:“那能化装么?姑娘。”
轿中人道:“中原有种奇妙的易容术,是我久仰的。”
白衣客眉锋微皱,笑了笑道:“姑娘似乎就在我的身侧。”
轿中人道:“我一向算无遗着,就拿我停轿这儿等你这件事来说吧,我知道秦始皇那陵寝中的墓道,当初是按河图、洛书排列的,你既然选在那儿做交易,就必通河图、洛书,留好了退身之路,那的出口就是在这骊山南麓……”
白衣客道:“姑娘令人叹服,这么说姑娘也通河图洛书?”
轿中人道:“我多少懂一点儿。”
白衣客道:“姑娘客气了,眼下‘长安城’中,各路豪雄毕集,八方风雨齐会,似乎只有姑娘是劲敌。”
轿中人道:“我是谁的劲敌?”
白衣客道:“生意人的劲敌,有姑娘这么一位人物在,对我这乘机做生意,想发国难财的人,大不利。”
轿中人道:“听你的口气,你似乎像根墙头草。”
“不错。”白衣客道:“我是两边倒,视当时的情势而定。”
轿中人道:“我不是个容易欺骗的人。”
白衣客道:“信与不信,还在姑娘。”
轿中人道:“我不妨告诉你,正如你所说,目下这‘长安’一地,各路豪雄毕集,八方风雨齐会,来的人并不只敝邦……”
白衣客“哦”地一声,只见轿帘微微飘动。
轿中人又接道:“你知道王森这个人?”
白衣客道:“姑娘是说‘白连教’的‘闻香教主’?”
轿中人道:“不错,就是他,你既然知道‘白莲教’,既然知道‘闻香教主’王森其人,就该知道他座下有‘四大门徒’……”
白衣客道:“徐鸿儒、哭和尚、笑道士、天香冰美人。”
轿中人道:“你居然对‘白连教’知之颇详。”
白衣客道:“没什么,都是听来的。”
轿中人道:“你可知道徐鸿儒已率领他座下‘四龙’、‘四凤’潜来陕西?”
白衣客道:“我听说来,不过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在‘长安城’中发现‘白莲教’徒的踪迹。”
轿中人道:“他们既然潜来‘陕西’,迟早会到‘长安’来的,或许他们这时候已经到了,你该知道,‘白莲教’的行动一向神秘诡异。”
白衣客道:“‘白莲教’的神秘诡异我是久仰,他们也惯用鬼蜮伎俩,教徒人人精‘妖法邪术’,打从‘北元’以及洪武初年以至于今,‘白莲教’屡兴屡败,屡仆屡起,由于它神秘诡异,官家始终无法觅得他们的巢穴所在一举剿灭,斩草除根,由他们能屡仆屡起这一点看,可知他们的潜力也相当大……”
“的确。”轿中人道:“‘白莲教’教徒成千成万,深人民间各阶层,偏偏民间有些人信它,认为‘白莲教’中人个个深具神通,奉他们如神,崇拜得不得了,多少年后的今天,传到‘闻香教主’王森这一代,就更不得了了,声势之浩大犹过往昔,这次他们乘机卷土重来,用心叵测……”
白衣客道:“他们的作为,毕竟还为有识之士所不齿,他们这次卷土重来,其用心,有识之土是不难明白的。”
“还有。”轿中人道:“另外还有一伙人,不知道是什么组织,也不知道首领是谁,只知道他们人人穿黄衣,个个武功高绝,烧杀劫掠,骚扰民间,他们的实力很雄厚,行动也极其神秘诡异,较之‘白莲教’有过之无不及,听说这班人也在这西边几省活动……”
白衣客道:“这我倒没听说,姑娘见过这些人么?”
轿中人道:“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见过他们,总之我知道他们的实力相当雄厚,声势也丝毫不下于‘白莲教’。”
白衣客道:“姑娘告诉我这些的用意是……”
轿中人道:“到目前为止,最具实力的已有敝邦、‘白莲教’跟那不知名的一伙人,你单对付敝邦是不够的。”
白衣客笑笑说道:“姑娘错了,我无意对付谁,我之所以对付谁,是为我一己之利,利之所趋,就连大明官家我也要对付,关于这一点,姑娘应该已经接到报告了,我杀了两个贵属,也杀了大明官家倚为耳目,极加宠信的‘东厂’密探,大明官家岂能饶得了我,至于贵邦、‘白莲教’、跟那一伙不知来历的人只利之所趋,无论谁我都会对付,若是于我无利可图,对付这些人,那就是大明官家的事了,‘右军都督府’设在‘长安’,自有那掌重兵的右军都督负其责。”
轿中人道:“杨宗伦么,别看他经略四省,掌握重兵,他应付不了这些人的,再过一些时候只怕连他自己都保不住了。”
白衣客目光一凝,望着低垂轿帘道:“姑娘这话……”
轿中人道:“你想闻其详么?”
白衣客道:“当然,我是个生意人,只要有这种事,我便有利可图,自然是愿闻其详,不过姑娘若是不愿说,我也无法勉强。”
轿中人道:“我愿意告诉你,有人要杀杨宗伦。”
白衣客道:“贵邦么?”
轿中人道:“你错了,敝邦之策在兵不刃血攫西五省于囊中,杀一个杨宗伦有何用,明朝有的是将才,去掉一个杨宗伦,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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