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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凤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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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万里江湖一人归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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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一般俗人,怎地也做此语?岂不闻君子各有所爱,不夺人所爱,百无一用是书生,但书生尚能不屈于威武,阁下苦是不顾身分,自信下得了手,那么,请!玉箫在此,伸手可得。”双目紧紧地凝注对方,神色冷漠,不言不动。

    锦袍大汉大感窘迫,以他的身分,岂肯动手强夺人家手中之物,但自己的爱妻又是爱箫成痴,此箫更是举世难寻其二,如若错过,岂不遗憾终生?为难之下沉吟不语。

    蓦地里,一声粗犷大笑:“爷,您还犹豫怎地?”

    一名大汉挥舞着长鞭,鞭梢恍若灵蛇,闪电般飞郑向半露在书箧外的那管玉萧。

    中年文上冷冷一笑:“强取豪夺,何异草寇?北京城原来是这么一种地方,怎不令人失……”

    “望”字未出,锦袍大汉突然嗔目一声大喝:“住手!”

    挥掌遥拂,“啪”地一声,长鞭应手而断,那名大汉竟也被震得身形连晃,险些坠下马来。

    接着深注中年文上一眼,喟然一叹,道:“君子有成人之美,阁下……唉!”满面懊丧,一挥手,率众疾驰而去,铁蹄动地,卷起千丈黄尘,转瞬不见。

    中年文士一直望着哪十余健骑消失,始摇头一叹,说道:“算你见机得早。”突然又神色一变,无限的惆怅、黯然,目光呆视着前方,喃喃自语道:“我这是何苦?他说得不错,君子有成人之美,他是为了爱妻,我又为了谁?自己抑或是她?……”

    “真巧,他那爱妻也是个性喜音律,爱箫成痴的人儿。可是我哪爱箫的人儿却已投入别人的怀抱,怪谁呢?天?她?我?……”一声自嘲苦笑,策动了瘦马缓缓向前驰去,渐渐地消失在低垂的暮色中。

    一弯上弦月,从一片淡云中露出了金钩。

    夜空中群星闪烁,淡云朵朵,晚风轻拂,夜凉如水。

    北京城内早已万家灯火,明灭掩映,街道上更是熙来攘往,热闹非凡。

    八大胡同,是走马王孙折柳章台的好去处。

    天桥,则是龙蛇杂居,无奇不有的好所在。

    这是帝都城开不夜最热闹的一方。

    然而,在靠近紫禁城一带,却又是这帝都宁静冷清的另一面。

    ***

    这是一座远离喧嚣,很大,又宏伟的院落。两扇朱漆大门紧闭着,铁环映月生光,青石石阶十二级,左右对峙着两尊巨大的石狮子。神态威猛,栩栩如生。

    两个瓜形巨灯分悬大门两侧,照得大门口光同白昼,毫发可见。

    藉着灯光,老远地便可看见门头横匾上那四个铁画银钩的朱红大字:

    “神力侯府”

    侯门一人深似海!一点也不差,这片院落便不知深有几许。稠密的林木中,但见灯光闪烁,在微明的月光下,也可以从阵阵夜风掀开的树海中,看到几角飞檐廊牙。

    显然,那树丛中,蜿蜓曲折的小径漫回处,青石小桥所指处,必然是亭、台、楼、榭,一应俱全。

    天上神仙府,人间王侯家、里然不错,这庭院建筑得幽深宏伟、美轮美奂,烟农涟漪,恍若仙境。

    后花园中的一座精雅小楼上,灯光犹亮,盖过了那柳梢的一弯冷月。

    由半掩的轻纱中内望,小楼内,香冷金猊,被翻红浪,牙床玉钩,锦帐低垂。

    临窗一张亮漆桌上满是书册,笔砚之旁还放置着一本雪白薛涛笺。

    榻头粉壁上,悬挂着一柄斑斓古剑,古剑之下一张漆几上,却放着一支通体雪白的古玉笙。

    房内金猊中轻烟袅袅,兰麝幽香飘传夜空。

    显得那么美,那么宁静。

    房外,朱栏上,正凭倚着一位身着雪白轻纱晚装的人儿,那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少妇。

    月色映着灯光,照在她那白皙晶莹的肌肤上,隐隐地有一种惑人的光采。

    她有着一对清澈而深邃的眸子,一双远山般黛眉,瑶鼻樱唇,一笑就会露出一口贝齿。

    秋水为神,玉骨冰肌,清丽出尘,她美得令人几疑天仙小谪尘寰,尤其是在这画般的仙境里。

    夜色美、夜景美、人儿美,唯一美中不足的,该是那白衣少妇一对望月发愣的眸子里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而且黛眉深蹙,眉宇间充满难解的忧愁,娇靥上也是那么冷得如同冰霜。

    夜凉,而静,她也独自凭栏,愣愣地望着那一钩新月,不言不动,这片美景整个儿地凝结在静中。

    夜色似水,景丽如画,人美如仙。

    蓦地一声轻叹划破宁静的一切,一个银铃般无限甜美悦耳的低吟,自那白衣少妇的樱口袅袅而出:

    “樱桃落尽春归去,

    蝶翻轻粉双飞,

    子规啼月小楼西。

    玉钩罗幕惆怅暮烟垂。

    ……望残烟草低迷,

    ……空持罗带,回首恨依依。

    ……何时重听玉骢嘶,扑帘飞絮,依约梦回时。

    闲寻旧曲玉笙悲,关山干里恨,云汉月重规……”两排长长的睫毛一阵翕动,两串晶莹珠泪滑过玉面,无声坠落。

    好伤心的辞句,看来她是个断肠的人儿。

    听

    “多少泪,断颊复横颐。心事莫将和泪说,凤笔休向月明吹,肠断更无疑。”

    吟声方了,举袖就待拭泪,突然背后响起一个轻柔话声:“梅霞,又在独自凭栏,望月垂泪了,不怕我心碎么?”

    白衣少妇娇躯微震,忙自拭泪回身,整衣裣衽:“侯爷,您回来了,恕妾身……”

    “梅霞,你又忘了。”一个强而有力的大手,无限怜惜地将她挽起,将她揽过,替她轻轻地拭去娇靥上的泪渍。

    她激动地:“侯爷,您……”

    “你听我说,梅霞。”月光下现出一个魁梧的影子,缓缓地拥着她走向朱栏:“我不知说过有多少次了,我们是结发夫妻,为什么不能像一般人那么随便?那么亲近?梅霞,你是我的爱妻,应该深知我的性情,我耿直、纯厚,有时粗鲁的令我自己讨厌,但我不喜欢那些什么侯爷、夫人的称谓,你为什么不像我叫你梅霞一般地叫我小天?这多亲切、多动听!难道你不愿意?我怕听那显得生疏的侯爷,我宁可不要这个头衔。”

    “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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