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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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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庄”巨贾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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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老爹没理她,拿起酒杯一扬道:“来,傅哥儿,咱们喝,我这酒是自酿的,有的是‘九边第一泉’的水,平日我舍不得喝,这丫头也不让我多喝,今天算沾了你的光了。”

    喝了一口酒之后,养老爹又抬起了头:“提起我那儿子,他靠那生意养活一家老小,可也死在那生意上。有一回回来,骆驼驮着他的尸体,浑身是血,听说是大漠里碰见了一帮强梁就把他……我那儿媳妇一听,恸然欲绝,没出三个月也支持不住了,只给我留下这么一个孙女……”

    “爷爷!”养小妹眼圈儿红了。

    “好、好、好。”养老爹让步了,道:“不说,不说,爷爷不说了,行么?”

    养小妹眨着眼,嘟嚷着道:“说都说过了,还说什么不说了……”

    “那怎么办,”养老爹道:“能抽爷爷两下子?”

    养小妹眼一抬道:“下次我不许您再说。”

    “行,”养老爹一点头道:“下次你让我说我都不说,好了吧?”

    养小妹没说话。

    突然,驼铃响动,两匹骆驼飞也似的驰到了那家“西庄”门口,一匹骆驼身上还驮着一个大包袱,那是个羊皮口袋,足有人高,不知道里头装的什么。

    两匹骆驼上是两个精壮的蒙古汉子,下了骆驼,两个人抬起那羊皮口袋进了那家“西庄”,看样子挺沉。

    养老爹一双老眼飞快地往对街转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这时傅少华道:“老爹,对面那家‘西庄’,看样子挺大啊。”

    养老爹“嗯、嗯”两声道:“你说对面那家‘西庄’啊,可不,他们做这种买卖也有不少日子了,东家是个汉人,除了带来的十几个汉人之外,又在本地雇了十几个年轻力壮的蒙古人,拥有上百匹骆驼,是本地最大的一家。”

    傅少华道:“做这种生意不容易,按月份,赶日子,从归化到奇台,凡五千里,要走两个多月,风吹雨打太阳晒,够苦的。”

    “可不是么。”养老爹道:“晴天还算好,最怕碰上雨,一个掩着不好,茶湿、药材发了霉,葡萄、棉花全烂了,只有一趟就能赔个精光,还好大漠里难得碰上雨,其实,晴天也不多,大漠里上头太阳烤,脚底下有砂粒子汤人,还能渴死人。”

    傅少华往外看了一眼道:“这一家的生意,似乎是无往不利。”

    “你说的一点不错,”养老爹道:“这一家财多人众,做这种生意就怕人手不够,准备不够齐全,只要人手够,准备齐全,大风也好,大雨也好,全不怕,就算赔个一两趟,人家有的是银子,不在乎……”

    抬眼向外,缓缓说道:“这一家还有一种好处,他卖出的货比别家便宜一成,谁不买便宜的,日子一久,生意全是他的了,就这样不知打垮了多少家了,也就因他有的是银子,能这么做,敢这么做,能赔本一两回,本小——点的连一回也赔不起,怎么能跟他比?”

    傅少华道:“只等他霸占了市场之后抬价,只此一家,不买他的不行,到那时候不但赔的银子赚回来了,而且是一本万利,实在精明。”

    养老爹道:“可不是么,现在他的价钱就比别家贵一成了。”

    傅少华道:“赔出去的银子已经赚回来了。”

    “是啊!”养老爹道:“不知道害得多少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了,他那财产简直就是别人的泪血堆起来的。”

    傅少华道:“老爹,他是个奸商。”

    养老爹道:“说奸商还便宜了他点儿。”

    傅少华道:“他积那么多不义之财,难道说就没人去告他么?”

    养老爹道:“上哪儿去告他去,他没犯法啊,他杀了人,可是手上没沾血腥,告他什么呀!”

    傅少华道:“世上总还有公理吧?”

    养老爹飞快看了他一眼道:“哪也得有个人站了出来说话呀!”

    傅少华道:“没人站出来说话?”

    养老爹抬头说道:“多少年了,到今天我还没看见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傅少华道:“这是为什么,他财多势大?”

    养老爹轻轻叹了一声道:“大概是吧。”

    傅少华没再说话,两眼直望着对面那家“西庄”似乎在想些什么。

    养老爹看了他一眼,老眼之中放射出异样神彩,伸手拿起了酒杯道:“来,傅哥儿。”

    傅少华忙收回目光。

    喝了一杯酒,养老爹翕动着两片干疮嘴唇,漏着风地又开了口:“傅哥儿,我只是没拿你当外人,随便说说,你可别往心里头放啊。”

    傅少华凝目说道:“养老爹是说……”

    养老爹道:“我听说江湖上的英雄,行侠仗义,好管不平……”

    傅少华“哦”地一声笑道:“谢谢您,老爹,这事我不会管的,我来这儿访朋友,呆不了几天,何必惹这个麻烦,江湖上不少成名多年的老前辈,那些成名多年的前辈们都看得过去,我为什么看不过去,我虽年轻,但气不盛。”

    养老爹身躯微微一震,忙道:“对、对、对,咱们犯不着管这种事,傅哥儿你是来访朋友的,在这儿呆不了几天,犯不着,犯不着……”

    一顿接道:“傅哥儿,咱们吃饭吧,丫头,给你傅大哥盛饭。”

    傅少华唇边浮现一丝笑意,没说话。

    夜已经深了。

    大街上空荡荡的,连条狗都看不见,很静,静得能让人听见远处随风飘来的那一阵阵胡笳声。

    这种胡笳声听进一个初到漠北的人的耳朵里,那真如养老爹所说,直想掉泪!

    阁楼上没点灯,小窗户开着一条缝。

    也不知道傅少华睡了没有,朔漠一带怪得很,白天能烤出人的油来,到了夜晚,尤其是后半夜,穿得单薄一点能冻得人发抖。

    突然,一阵风过,阁楼上那小窗户没出一点响声的关上了,紧接着小阁楼里响起了低微话声:“傅大哥,傅大哥!”

    “嗯,唔,谁呀?”似刚在睡梦中醒过来,说话都带着倦意。

    “是我,我爷爷让我送床被子来,本地夜里冷,我爷爷怕傅大哥酒后着了凉。”

    “唉,是小妹呀,谢谢,谢谢。”话声较为清楚了些。

    接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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