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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肠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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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第(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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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心,怯怯说道:“尊驾,还要怎么办,说吧。”

    他以为对方必然还有下文。

    岂料,黑衣人冷然挥挥手。“你两个奉命擒人,那是你们‘长江二十八舵’的家务事,我不管;但两个人对付一个人,而且用的是卑鄙诡计,却令我看不顺眼,所以要你们各自掌嘴,以示薄惩,如今,带着人,滚!”

    这可大出意料,喜出望外,虽然自打自地各挨了二十下,但保全了两条命,仍可圆满达成任务,拨拨算盘,还算值得。

    彭、姜二鬼如逢大赦,抱起皇甫少青,就要溜。

    “慢着!”黑衣人突然一声淡淡冷喝。

    想跑,无奈两条腿不争气。

    彭、姜二鬼一哆咦,停了步,脸上又变了色。

    姜东流颤声说道:“朋友……”

    黑衣人没理他,抬手一指彭烈,道:“你,给我自断右掌。”

    话,说来轻松平淡,可听得彭烈心胆欲裂,无如发不了横,逞不了凶,机伶一颤,悲笑地说道:“朋友,路要让一步,味须减三分……”

    黑衣人冷然截口说道:“我不懂什么路要让一步,味须减三分;我生平做事,向不留情,犯我者必死,你是我所留第一个活口,应该知足了,适才我指下饶人,那是因为要留你双掌以便掌嘴,现在……”

    彭烈突扬悲怒厉笑,探怀取出一物,手腕刚翻。

    黑衣人目中飞闪寒芒,陡他冷哼:“匹夫,你是找死!”

    右掌横着,闪电一挥。

    血光崩现,一物斜飞。

    彭烈惨嗥一声,抱着右腕,满地乱滚;一只右掌,硬生生被齐腕切断,飞出老远,坠落在楼角。

    黑衣人毫无怜悯不忍之色,冷冷道:“断你一掌,话是我说的,我话既出口,就绝无更改,否则,你二次犯我,且动歹毒暗器,已万死有余。‘岳阳楼’名胜古迹,辱沾血腥,我已不安,哪还再容得你在此大呼小叫,站起来,滚!”

    彭烈不愧凶狠,倏住呼叫,翻身跃起,神色狰狞可怖,满身鲜血,形如厉鬼,双目很注,咬牙切齿说道:“朋友,多谢今日之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彭烈但有三寸气在,誓必索此一掌之债。”

    黑衣人双眉陡挑,目中寒芒连闪,突然仰天长笑:“豪语惊人,好志气,茫茫江湖,我随时候驾……”

    笑声倏住,脸色一寒,接道:“那是以后的事,如今,给我滚!”

    哪敢再留?彭烈一跺脚,当先冲向楼下。

    姜东流挟着皇甫少青,紧随在后,仓惶遁走。

    望着彭、姜二鬼狼狈背影,黑衣人唇边浮现了一丝令人寒凛的冷酷笑意,黑衣轻飘,一闪不见。

    刹那间,“岳阳楼”上又回复寂静、空荡,只有地上一片鲜血,伴着静静躺在楼角的那只断手……

    风月无边,水天一色的“岳阳楼”上,飘起了一股血腥,随着轻柔微风渐渐消散……

    “醉仙楼”上,轻歌不辍,丝竹阵阵!权光鬓影,翠袖红衫,满楼生春,到处热烘烘的;这份热,使得满楼酒客意兴盎然,酒上面颊,个个脸上红扑扑的;这份热,也使得几个武林人物卷起袖子,解开了扣子,露出胸前既黑又浓的胸毛。

    满楼酒客个个喝得红光满面,唯有一个人脸上仍是那么惨白,白得不见血色,阴沉得没有笑容。

    这个人,坐在靠角的一副座头上,一个人低头自斟自饮,神情显得寂寞且孤独。

    他,便是出现在“岳阳楼”头的那位黑衣怪客。

    满楼酒客,酒酣耳热归酒酣耳热,兴高采烈归兴高采烈,可是人家大伙儿都是耳听好音,目规艳色,口尝美味,规规矩矩地在喝酒。

    唯有那几个武林人物三杯黄汤下肚,卷袖子,相胸膛,叫嚣喧嚷,肆无忌惮地露了原形。

    那放荡形骸、豪迈不羁的作风,使酒客为之侧目。

    那指手划脚,拍桌子,动拳头,口沫横飞,声震屋宇的纵声狂笑,又使满楼酒客为之皱眉。

    但,侧目也好,皱眉也好,可没一个人敢说话。

    他吃他的,你吃你的,上酒楼,本是喝酒寻乐的,谁也犯不着招惹这股动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朋友。

    要有,那是他乐够了。

    要不,就是寿星公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其实,别说动刀子,就是比比拳头也不及人家大,手指头一个不及人家半个粗,打什么?被碰一下就能要了半条命。

    再看看身旁块头儿,人家清一色的彪形大汉,粗扩。剽悍、满脸横肉,模样儿就吓人。

    胆子小的,被瞪上一眼也会跌退三步,还敢说话么?

    这清一色的彪形大汉,共是四个,坐在黑衣人左侧相隔三桌的一副座头上,据席大嚼,掌抓手拿,吃胡之“豪迈”,直能令人看了害怕。

    本来,四个人勉强还能算是喝酒谈笑,自桌上倒了几把锡壶,情形可就越来越糟了。

    哪里还像喝酒的样子,分明是横鼻子竖眼,脸红脖子粗的吵架嘛。

    瞧!

    听!

    居东的那名大汉,一巴掌拍在桌上,桌上杯、盘、碗、筷被震得一跳老高,一根“擀面杖”粗细的指头,差点没捣扁了居西那名大汉的鼻子。“龚老六,你他姐的少在老子面前吹,吹炸了老子都不信,你那份胆大不到哪儿去,你有多大多小还能瞒得了我?你她娘的连‘古家堡’的边儿也没敢沾。”

    居西那名大汉红了脸,瞪了眼,嗓门儿不让那居东大汉令美于前,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邬老八,我不敢,你瞧见了?找不敢打先锋,可还敢站得远远地摇旗呐喊助助威,你呢?你他娘的……”

    “呸!”居东大汉阵了一口,指着鼻子,骂道:“亏你还有脸说,摇旗呐喊助助威,助个屁威!还没摸着边儿呢,就全扭头撒腿、抱头鼠窜了。你当我不知道?你们那伙儿也不撒泡尿向己瞧瞧,人家‘谈笑书生乾坤圣手’天下第一,单凭……”

    东角那副座头上,突然站起了黑衣人,后挑凶煞,冷然地发问道:“是谁说南宫逸天下第一的?”

    这一声冷语人耳,四人全回了头,居东大汉一拍胸脯,道:“你他娘的打的什么岔?

    老子说的,怎么样?”

    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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