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流脓……”
海容格格道:“我听你说过,你可知道,七分病有三分是在病人的心里?也就是说一个人不能失去信心,哀莫大于心死……”
费独行道:“我的心已经死了。”
海容格格道:“独行!你……”
费独行忽然站了起来,含笑说道:“格格不谙待客之道,使我这个客人有如坐针毡之感。”
海容格格跟着站起,道:“独行!你要干什么?”
费独行笑笑道:“我没办法在郡王府做一天的客人,只有……”
海容格格脸色一变道:“独行!你就不为大清朝以及亿万百姓着想?”
费独行吸了一口气造:“格格!人各有志……”
海容格格道:“我要问问你,你进和神家当差,为的是什么?”
费独行道:“格格!以往江湖上那种苦日子,我过怕了……”
海容格格道:“那么你所求的我给你,行么?”
费独行目光一凝道:“格格!您知道和中堂都给了我什么?”
海容格格适:“不外兼华富贵,他给你什么,我给你什么。”
费独行微微一笑道:“格格!有些东西是和中堂府以外的地方所没有的。”
海容格格道:“罪恶!这只有和神家有。”
费独行一笑点头道:“格格说着了,我这种人离不开罪恶,就是要生活在罪恶里!一天没有罪恶我会觉得淡然无味,格格可知道,有一种鱼活在浊水里,到了清水里它待不住!”
海容格格峨眉一剔道:“独行!你这是自甘……”
费独行接口说道:“没错,格格!我这是自甘堕落,我这种人只有到和中堂府去,也只有和中堂府要我这种人。”
海容格格忽然柔声说道:“独行!要你的地方很多,不只…”
费独行道:“格格!我是一个杀人越狱,罪上加罪的逃犯,谁能使我逍遥于法外,格格这郡王府能么?”
海容格格一点头刚要说话。
费独行接着说道:“王爷跟格格或许能使我逍遥于法外,可是我却不能让王爷跟格格蒙上一个知法犯法,包庇罪犯的……”
海容格格道:“为大清朝、为亿万百姓,我们能不惜一切。”
费独行摇头,说道:“站在王爷跟格格的立场,或许可以这么做,可是站在我的立场,我不能这么做!”
海容格格道:“独行!你有没有想到,要是你这样下去,你对不对得起父母?对不对得起传授你这身武艺的……”
费独行双眉微扬道:“格格!我是个孤儿,从小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甚至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我这个姓还是收养我的一位老人家随意在百家姓上给我找的,小时候我过的是别人无法忍受的苦日子,长大以后在江湖上,我虽然不愁吃穿,可是日子并不见得好过多少,因为我一方面要躲官家,另一方面还要提防江湖同道.多少年来从没人为我想过,所以我也没有必要为任何人着想,至于我这身还不太差的武艺,说起来格格也许不相信,我这身武艺不是出自任何人的传授,而是我自己东偷一招,西偷一式就这么凑起来的,但是我现在这身武艺任何一招一式也不属于任何一个门派,因为这里头还加上了我自己闲着无事时所琢磨出来的,它完全脱出了武学的正规,但却完完全全的属于我自己,所以我学武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人教我该怎么做。我只知道土为知己者死,和中堂在我最困苦的时候结了我庇护,给了我所需要的,不管怎么说,我不能背叛他……”
海容格格口齿启动,要说话……
费独行已接着说道:“我知道王爷跟格格都是一番好意,可是我有着不能领受的苦衷,承蒙王爷跟格格今天召我来郡王府做一天之客,那是我的殊荣,我永远感激,可是请总我斗胆!我希望格格别再提这件事,要不然我只有就此告辞!
海容格格脸色有点白,香唇边掠过一丝抽搐,微一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从现在起,对这件事我只字不提-…-”
费独行微一欠身道:“谢谢格格。”
海容格格倏然一笑,笑得勉强,道:“我阿玛交待的这一点,我没能做到,另一点我不能再辱使命,我阿玛说让你吃最好的,喝最好的……”
费独行笑道:“在您这儿,有得吃,有得喝,即使是粗茶淡饭,那也是我无上的殊荣,我照样把它当成世上少有的美味。”
海容格格转身走到一张紫檀木的茶几旁,茶几上没放茶具,有一个白瓷瓶还有两只小巧玲成的玉杯。
海容格格抬皓腕,伸玉手拔下了瓶塞,拿起那个白瓷瓶在两只玲珑小巧的玉杯里各倒了半杯殷红色的汁液,这种殷红色的汁液一出瓶口,精舍里马上飘散着一种醉人的芳香。
费独行忍不住问道:“格格!这是……”
海容格格回身含笑,一手端着一只玉杯走了过来:“贡品!‘酒泉’的‘葡萄酒’!”
费独行两眼一睁道:“葡萄美酒夜光杯,酒是酒泉的葡萄酒,恐怕这杯也是酒泉土玉所琢的夜光杯?”
海容格格一愕道:“你在别处见过这种‘夜光杯’?”
费独行道:“格格!我跑过的地方不少。”
海容格格睁大了美目,道:“你去过酒泉?”
费独行点了点头:“是的,格格!”
海容格格道:“也喝过‘葡萄酒’?”
费独行道:“葡萄酒倒是喝过,可是这种贡品哦哪有那么大的福缘。”
海容格格抬手递过了一杯,含笑道:“现在你的福缘来了,尝尝看,看看跟你当初在酒泉喝过的一样不一样?”
“谢谢格格!”
费独行忙伸手接过玉杯,放在眼前闻了闻,旋即一叹说道:“不用喝,只闻闻这香味,已经是世间罕有的了。”
一顿接着:“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个回!
多美多悲壮的诗句,端着这葡萄美酒夜光杯,使我想起了‘金张掖’、‘银武威’以及那布声驼铃,雄关险地,那弥延绵渺的万里长城,那一望无垠的浩瀚黄沙,还有那多少爱国男儿,沙场名将,杜工部诗云:“驱马天雨雪,策行入高山,径危抱寒石,指落层冰间,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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