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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游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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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太湖群侠第(12/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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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堂方说:“话不是这等说法,临难不苟,固然是我辈应有态度,但是在无害于仁,不悖于道之下,如可避免还宜设法避免才对。”

    猛听那彭天柱把那柄铁扇向桌上一拍道:“好小子,方才我还当你是个半截头的好汉,能如此才不愧是顾肯堂的门生,本庵弟子,掉脑袋,丢性命那又算得什么?既如此说,你放心,只要你因此受累,我老彭便把这颗白头饶上,也非把你救出来不可。”

    王熙儒连忙申谢,但心想:“这位老人家说话好丧气,你如真把一颗白头饶上我也完咧!”

    接着肯堂又问道:“你打算如何报案,现在盘算定了没有?这是一上来第一着棋,一切须防失足,却不必向好处想,先要做最坏的打算才对!”

    王熙儒道:“我想湖上尽有在夜间打渔的,少时等去过复明堂,我便设法入水,让打渔的将我打起来,然后假装苏醒过来,托他引见里正,说明游湖被人寻仇打入湖中经过,再由里正一同报到城里去,这样他便查究起来,我也有话说。”

    肯堂又道:“你报案如何说法咧?”

    熙儒道:“弟子已经盘算过,准备连在那假翰林门前看见裴老前辈的事都不隐瞒,至于裴老前辈湖上寻仇,喝破邓占魁弑主冒名降清之事也直言无隐,只将那厮奉有鞑酋密旨查访我们的事不提,其余全和盘托出,再说明弟子系因护卫那厮,才致被裴老前辈打落湖中,幸得渔人相救不死,恳求官府缉凶归案讯办,这样-来,他便再不说理,也决无将一个原告,当作凶手羽党之事,而且弟子在吴门也是一个世家子弟,本人又是一个生员,平日人缘并不太差,或许可以无碍。便向极坏处说,即使那四个歌姬咬定我曾拦他逃入后舱,但他一经说出奉有密旨在身,我便舍命护救,也决落不了不是,实不满恩师说,弟子之所以借裴老前辈那一脚,落在湖中,便是替自己留下一着说话的余地咧。”

    独臂大师不由笑道:“这孩子倒想得真面面俱到,也真亏你咧,现在已在水中泡了这么久,还不快将湿衣脱下,向船上伙计借一套换过,夜深了,天气虽热,那湿气也受不得咧。”

    王熙儒笑道:“谢谢老师父,不过弟子到过复明堂还要下水去,却不须再换咧。”

    肯堂一看月色忙道:“时候不早咧,你既要抢一个原告,遇救的时间却不能过久,还是赶快去吧,那复明堂无须你再去了。”

    熙儒答应一声,又向各人告辞,走出门舱,一下便窜入水中,这一次却声息毫无,只湖面略微晃了一下而已,众人俱各称赞不已,少时那船,行近一个小峰,忽见两条渔船,一面下着网一齐高声道:”来船是香客吗?为什么夜间赶路,这等忙法。”

    船头伙计连忙答道:“因为客人们全要在朱光王佛面前烧炷头香,所以不得赶早些!”

    接着又道:“老师父和各位老施主全在船上,非从此经过不行,请你把网收一收行吗?”

    那靠近的一条渔船,忽然走出一个精壮汉子,提着一把雪亮的五股渔叉大喝道:“你们不看见那船桅上打着朱光王佛灯笼,船头上摆着平升三级的香阵吗。既然老师父法驾来此,还不快些开网。”

    一声喝罢,那网向下一沉,两船分开,中间让出一条水来,独臂大师那船,直向小峰摇去,不一会到了峰下,只见沿岸一带垂杨环绕,当中用砖石砌成一个水码头,靠着码头,二面全是渔船,那小峰并不太高,月光下看去也只有几处竹篱茅舍,众人将船在码头泊定,才一下船,那紧靠着码头的渔船上,又一边走出一个精壮渔夫来,各抱鱼叉,唱诺笑道:“我们知道那王相公一去必有人来,却想不到是老师父法驾亲自赶来。”独臂大师含笑向两人各道辛苦,便向峰上走去,一会儿在峰腰一家倚山而筑的茅屋前面停了下来,黄松筠走向那竹篱外面白板扉上敲了三下,又敲了一下,那门呀一声开了,一个老渔人迎了出来,一见独臂大师和诸人,也只笑着唱了一个诺,便迎了进去,里面却是三间茅屋,杂陈着网罟渔具、灯灶等物,并无异样,到了屋内,那老渔人方大笑道:“方才那小王相公,忽然引了一老一少两个人抬着一个猪猡到这里来,原说只在这外面稍坐,等禀明老师父再说,我还怪他不应擅自引进生人,谁知查问之下,竟是当年有名的飞天神驼裴老幺师徒,那猪猡又是东山新近搬来的什么魏翰林,是我怕在外面不妥,所以赶到复明堂去,如今全在内面,并且告诉小王相公,诸夫今夜游湖全在船上,老师父和诸长老来此一定是为了此事了。”

    独臂大师笑道:“今晚是孤蜂上人做主人,邀了大家游湖,却想不到先是白檀樾有要事赶来,才到湖上,又遇上此事,逼得大家不得不来料理一下,以致游兴全赊,由此便可想见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了。”

    那老渔人不由一怔,向白泰官道:“你又有什么大事从镇江赶来?是我那鱼大哥出了乱子吗?”

    白泰官一看那老渔人也是太阳庵长老之一,湘江老渔袁祟义,忙笑道:“这-季是老前辈值堂吗?又多辛苦咧。”

    袁祟义大笑道:“我是秃子当和尚,将就材料,住在庵里固然闲得难过,便附近下院也不如这里好,而且我又本来是个老渔户,住到这里来更合适,所以才商请老师父调来这里奉伺香火,说不上什么季不季的,也许要终老于斯咧。”

    接着又道:“你别先问这些没要紧的事,你从镇江赶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咧?”

    白泰官道:“说来话长,停一会到了内面再行奉告如何?”

    袁祟义把头一点,走向屋后壁墙上,将一幅姜太公钓鱼图卷了起来,里面却是一个神龛,供着金龙四大王牌位,还有一付小小五供,烛泪狼藉,残香犹存,再提起神龛左侧一根小钉,将那神龛向右侧一推,便露出了一个二尺来高一尺来宽的石洞,众人鱼贯着,伛偻钻了进去,那石洞里面却有石级,可以拾级而上,升高丈余,那石级向左侧一转,又上去丈余,便见一条从山石中凿成的石头甬道,蜿蜒曲折而前,自入洞以来,除每一转折处,必有一铁灯檠照路而外,绝不见半点天光,等走进去数十丈,忽见一座三丈来宽,一丈来深的大石堂,入眼是八根蟠龙朱漆抱柱,中间高悬着一块朱地金字横匾,大书着复明堂三个大字,正中靠着后壁朱漆神龛之中,供着思宗烈皇帝御容而外,长明灯下摆着一张方桌,两边各排列着七八张交椅,这时那裴老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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