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道:“如此说来还好,只要与少林一派无关,便免得有伤和气了。”
翠娘又笑道:“你老人家且慢,这其中还有一重关碍,比对少林一派更重咧,说老实话,如果他真是少林弟子,一遇上事,不用说各位老前辈,便我和云师妹也可以去和师父说,铁樵大师决无左袒不肖门下之理,他如今可不然咧!”
白泰官在旁笑道:“天下把式最大宗派只有少林武当两家,其余不过全是这两家的余绪而已,难道他还另有靠山不成?”
翠娘正色道:“白叔,你老人家可别把眼光看得太近了,须知身擅诸家之长自成一家的多着咧,你老人家知道秦岭有位孟三婆婆吗?”
七姑失惊道:“孟三婆婆乃是有名的独行女盗,平生积恶如山,除昔年在铁樵大师手下输过一掌便洗手退居秦岭山中而外,纵横甘陕川北从未遇过敌手,武技之外又精于各种下流暗器,照你这么一说,这李元豹难道与她有什么渊源不成?”
翠娘道:“他自从少林被逐,不容于师友,便投入孟三婆婆门下,同来的那女人林琼仙便是孟三婆婆的义女,如今他既是孟三婆婆门徒又算是干女婿呢。”
了因大师猛然把手一拍道:“如此说来,他此番南下寻衅,一定是盂三婆婆所使来离间我们武当少林两派了。早知如此,还真不该放他们走了呢。”
翠娘又笑道:“你老人家偏没有猜对,他师徒虽对少林一派仇视甚深,此来却非受了孟三婆婆的指示,另外还有一重文章咧!”
白泰官道:“你怎么知道得这样详细?他既非受了孟三婆婆所使,那他来离间我们与少林派,又有什么文章咧?”
翠娘笑道:“你老人家还当他目前仍旧是个江湖人物吗?如今人家是江南总督部堂的师爷,又保了后补知县,已现宰官身呢!”
了因大师略一沉吟道:“既这样说,也许这厮之来是受了鞑虏指示,打算挑拨我们与少林派了,如果当真,却不可不防咧。”
七姑忙道:“你既知道得这样清楚为什么不早说?早知如此,把他们三人一齐拿住,细细的拷问一下,等问明白了之后,种了荷花,那多干净?这一来便难说咧!”
翠娘道:“姨娘,你先别怪人,这厮来历我是老早明白,不过他已在江南总督衙门任事,我也是才知道咧,你能怪我吗?”
了因大师闻言忙道:“说了半天,你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还没有弄明白呢!方才你到底到哪里去了?”
翠娘道:“方才我是因为傅天龙的确是少林门下,为人颇憨直,料定他和李元豹在一处,也许是受了愚弄,所以才趁你们和那厮说话医伤之际,先去盘问他一下,谁知果然不出所料,他直到方才还不知李元豹已被逐出门墙,更不知李云鹏之死,是为了受了鞑王允-五千银子的赏格,经马大哥和我先后揭穿此事,他此次南来,本系受了毕五蛊惑,来寻周伯父和你老人家责问那云霄和年师弟之事,只因两位老人家一推不管,便回去纠人北上寻衅,不想来到江南第一个就遇到李元豹,一问来意便坚留在南京小住,并说李元豹和江宁织造是通家至好,虽在江南总督衙门任文案,并不日常办公,平日只是携眷在扬镇苏杭一带游玩,他如愿为官,也可以替他谋一个督标外委把总,或者弄个武巡捕当当,但他因为和李云鹏先是口盟弟兄,后来又同堂学艺,志切为友报仇,不愿在江南做一个芝麻绿豆武官,急于要等你老人家和周伯父一句话,便好回去呈明铁樵大师纠人北上,那李元豹本不欲多事,极力劝他留在江南,但近日不知为什么态度一变,反力主照毕五的话,前来责问,今天方到扬州闲游,本定渡江便先访你老人家,却想不到在瓜洲,遇上马大哥,他原曾见过,连忙在酒楼告诉李元豹,打算拦路动手,偏偏又遇上晚村先生和白叔曾叔把人接了过来,他不知道马大哥已经过江,还在那边相寻。李元豹夫妇却先到金山寺去访你老人家,只和他约定在焦山相见,这才误打误闯的又遇上,最初他因毕五说李云鹏是为了暗奉大明正朔行刺鞑王和云霄以张正气,却不想年师弟马大哥全做了鞑虏鹰犬,力不能敌,才丧了性命,所以拼命要报此仇,等一到江南闻得李元豹已做了官,心中就不十分乐意共事,及至我们把话一揭穿,这憨家伙更有悔意,但话已说得太满,收不回头,又被白叔摔了一筋斗,更弄得呆在那里,既不走开,也不下船,更下不了台,及至我过去拿话一激一僵,便全说出来,要依我看这人倒不失为个好人,只可惜太一铳性儿了。”
了因大师闻言方才点头,又一面沉吟着,马天雄躺在舱中炕上,不禁大笑道:“可惜他还不知道那李如虎和李飞龙做的丢人的事,更不知道那李飞龙的老婆张桂香已经给几个鞑王糟蹋够了,那软盖子王八因此已和我们在一处,还引以为得意咧!”
翠娘脸上一红道:“那张桂香我也认识,其实也本是好人家儿女,都是教他丈夫和两个小叔薰染坏了,怎么现在倒也和你们沆瀣一气呢?”
天雄略一转侧,眉头皱了一下,又把桂香姑嫂和李如虎半路行刺被中风用错骨分筋之法,逼去北京自行投到编入血滴子的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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