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将来又在二公子驱使之下,要这么一来,那我只有退避三舍,不敢求教咧!”
周浔又笑道:“既如此说,那便各交各的,恕我不再管你们的闲帐咧!”
羹尧道:“胡老叔既和师叔是朋友,那我当然应该也以师叔之礼相见才对。”
说罢,便待叩拜下去,胡震连忙拦着道:“这是周老前辈开我玩笑,你怎么当真起来?果真如此,那我只有和你避道而行了,再说,那云小姐是长公主的嫡传弟子,便她也一向以师兄称我,你要这么一来,将来我们见面,又如何招呼咧!”
周再兴在旁也笑道:“这位胡大哥什么全好,就是不愿意当长辈,所以我们一向全是称兄道弟惯了,既然周师叔有各交各的之语,我看你还以遵命为是,否则反而不好,也诸多不便咧。”
羹尧只得以平辈之礼相见,胡震才含笑答礼,方在寒暄各道钦慕之下,忽然又从身后,隧道中跳出一个人来,大笑道:“年老弟,方才那一手,我是出于不得已,因为这个馊主意是我出的,要不这么一来,那便大家下不了台咧,您千万别见怪才好。”
羹尧掉头一看,却是赶脚的王胖子,此刻已经衣冠齐楚,走了进来,连忙一转身上前施礼,请以真实姓名见示,周浔笑道:“他姓何双名松林,是你路师伯门下本派掌门弟子,算起来也可以说是你的大师兄,素长点穴擒拿,并擅使一条索鞭,又走及奔马,所以一时有三绝之称,不过人家可不真是赶脚的,只是隐于此道而已。”
羹尧又慌忙道:“小弟实在不知道您是我的大师兄,前此相见,多有失礼,还望原宥。”
何松林笑道:“老弟那是对的王胖子,与我何干?以一个公子哥儿,能对一个赶脚的那么客气,已经是可贵而难能咧。”
说着一面答礼,一面又道:“这北京城里和四郊是我的衣食饭碗,老弟以后不照顾我的买卖不要紧,可千万别当着人招呼,要不然那可彼此都不好。”
羹尧也笑道:“既大师兄如此吩咐,小弟遵命就是。”
何松林又笑道:“那便感激不尽咧,不过,师弟,你知道愚兄奉了师父和周师伯之命将你请来,为了什么事吗?”
羹尧不禁愕然,何松林笑向周再兴道:“周老弟,你还没有把我太阳庵入门的规矩告诉他吗?”
周再兴道:“这是大师兄的事,小弟怎好僭越?”
何松林道:“这事是奉我师父和周师伯之命,便老师父也已默许,你为什么又这样拘谨起来?既然如此,那只好由我来告诉他了,要不然少时便要上香行礼,他事先一点不知道,如何对付呢?”
说罢颜色一沉道:“年老弟,你以前对凤姑娘,后来对我师父和周师弟所说的全当真吗?”
羹尧也正色道:“小弟自经恩师告以夷夏之防与大义所在,便誓以身许国,人前人后全是这等说法,决无虚假。”
何松林又道:“我师父也曾对你说过,这事如果让鞑子知道,便是灭门之祸,便一旦事败,如果把机密泄漏出去,或者中途变节,本庵几辈道友也决杀你以正庵规,那上面土窟之中的人皮和首级、五官、肢体便是榜样,你能不后悔吗?”
羹尧道:“小弟如果贪生怕死,以个人祸福荣辱为心,也不千方百计以求与各位师长联络了。大丈夫说话如白染皂,自当生死不渝,焉有后悔之理?”
何松林又道:“既如此说,那么贤弟便不枉顾师伯的一场教诲,和云师妹为你的一番苦心,也不枉这位胡大哥此番的接引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实话,我们这一个宗派,从尊师顾师伯起全是太阳庵道友,从表面上看,一切规矩与江湖各帮道会大致无异,其实我们完全以反清复明,重光黄华河山为主,所以奉思宗烈皇帝为宗主,公推长公主总司香火,对外则以奉祠太阳菩萨为名,在西岳华山,江南太湖,四明山中均建有太阳庵,愚夫愚妇,一样听其礼拜,但欲为本庵道友弟子却非有特长,心术极可靠,决不收录,入道之初,更须多方考验,才能派人接引,归入门下,一经入门,即不容退出,老弟虽然已受有顾师伯教诲,又经过云师妹长期考验,恰是我辈中人,但尊府八旗世家,令尊又是封疆大吏,便令妹也是雍王之妃,外则名重公卿,内则宠结椒房,如欲富贵,那是一反掌间的事,何去何从,在这个时候还来得及,否则少时神前一拜,便成定局,一切便要全依本庵规矩而行,如有反复,不但各位师长决不允许,便我这掌门大师兄,也必须执法以绳了,还望三思才好。”
说罢卓然而立,目光如炬,直看着羹尧,羹尧慨然道:“这话不但大师兄如此说,便当日云师妹也都说过,路师叔和周贤弟更全曾以此语相问,小弟如果立志不坚,早有悔意,何至一直如此?至于富贵功名更是身外之事,老实说,小弟自承恩师之教,便立志要从鞑虏手上夺回这万里河山,为先人一雪奇耻,成固永垂竹帛,让后人知道汉族中自有好男儿,败亦愿以一身一家当之,决无累及师友之理,所以弱冠之后,便多接交江湖之士,也便为此,就无云师妹勖勉,不遇路周两师叔和各位同门,也必自行其志下虽百死而无悔,至于祸及父兄,牵连骨肉,小弟也曾想过,只此心非为自己打算,便足可以对天地鬼神,如路周两位师叔和大师兄不再见疑,便请告以本门规矩,小弟入门之后,自当遵守大师兄之教,倘有反复,悉听尊裁便了。”
何松林闻言,不禁面色为之顿改,单膝向周浔一跪道:“弟子已经问明年师弟,实系志同道合,并无勉强,亦无追悔反复,与原考查人迭次函报均属符合,可否收录,尚乞师叔替代老师父看验恩准接引。”
周浔哈哈大笑道:“好,好,这个接引师决由我充任,你快去请值年人来上香盟誓便了。”
羹尧连忙又拜伏在地道:“弟子谢谢周师叔成全。”
周浔这一次却不再客气,只还了半个礼道:“好孩子,你如今已经算是门内人,以后却务须事事留神,不矜不伐,替我们这几个人,吐上一口气才好,却千万不要做半截头的英雄,一经真的得意,便忘却今日咧!”
羹尧正伏地连称不敢,遥闻何松林低喝道:“值年人来了,年贤弟还不起身迎接?”
那神龛后面,又走出一起人来,当前一人正是那位画鹰老者路民瞻,后面却跟着四五个人,连那两名化装侍卫,和左右立的两位少年官儿全在内,羹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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