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来迎接,就请二位爷在前面兴隆集上,暂时歇马打尖,我们少山主,便当亲自来迎。”
说着,略一为礼,便又翻身上马,先驱引导,直向镇上走。那兴隆集原是一个小站,只有一家较大客栈,店名招商栈,张杰赶到了店前,滚身下马立在门前笑道:“这里原非待客之所,只因地方太小,无法再找宽敞洁净地方,二位爷请暂屈尊休息一会吧。”
高年二人抬头一看,那店虽然不大,也还洁净,门上已经结好红彩,内面三间上房,椅披桌围也更换一新。再进去看时,上房的明间里,端正着一桌上好酒席,两边伙计们穿梭也似的忙着伺候,厨房里一片刀杓之声,显然是久已准备,专为迎接两人而设,不由心中更加诧异。那张杰匆匆进店之后,只唤来店中掌柜的附耳数语,便又告辞道:“在下奉命而来,还须赶回向山主复命,恕不能在此多待。二位爷请暂休息,如有所需,可问店主,只镇上可以设法的无不如命。我们少山主今晚或明早必来迎接,一切不必客气。”
说罢又行了一礼,便又匆匆出店,上马扬鞭如飞绝尘而去。
高年二人在上房落座之后,不禁相顾愕然。马天雄笑道:“久闻云家待客手面阔大,想不到今天叨二位的福,也做了座上客。这种场面是无须客气的,天气很冷,大家也都饿了。各位管家们,店东已在别室款待,我们也先吃两杯挡寒吧。”
说着便请二人上面坐下,自己也在一旁相陪,高明吃了两杯,心中到底有点啜,随命从人唤来店东问道:“这云老英雄住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店东笑道:“您和老山主这样的交情,连他的住所也不知道吗?”
高明不禁一下被问住,只得笑说:“我们和老山主向无往来,正是因为这样款待出于意外,所以才来问你,你知道吗?”
店东不禁一愣,连忙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再说张总管已经吩咐过,您两位如果要什么,教我们随时奉上,要问这个可不许随便乱说,这个我怎敢胡说。”
羹尧笑道:“老山主在此地既有这大声势,难道还怕人知道吗?再说,你没听见那张总管说吗?他马上还要教少山主来迎接我们呢,你便先说一说又有何妨?”
店东仍是摇头不语,高明又问道:“从前这云家也曾这样待过来往的客人吗?”
店东道:“如何没有,连这一次是第三次了,不过前两次没有对二位这样的排场吧!”
高明笑道:“那么,前两次接的是谁,以后又如何呢?”
店东苦笑了一声道:“您要问这个吗?第一次迎接的是个顺天府尹派下来的三个班头。我还记得,那一次是二少山主带了张总管来的。”
“那么接来以后又如何说法呢?”高明从旁插口问。
“您要问这个,吓!那可吓得死人。”
店东脖子一缩,把舌头一伸。
“班头来是拿人了,难道他们还交手拒捕吗?”
高明猛然一惊。店东道:“岂止交手拒捕而已。那三位班头,也就住在这三间上房内,一言不合,两人说翻了,登时交起手来,给二少山主都用擒拿手法制住。那三位捕头自恃官身,骂不绝口,惹得二少山主恼了,立刻挟到镇门之外,那座林子里面,全给宰了,打包寄了回去。”
高明惊道:“宰便宰了,怎样叫打包寄回去呢?”
马天雄在旁笑道:“这是江湖上处置公门中对头的一个法子,那就是把人宰完了,尸首大卸八块,用油布-包,差人送到他家里去,用意是在威吓威武窑子的朋友,以后不必再来,否则照样行事。不过也必须这被宰的人真不够朋友,才能如此做法。我们既非官中缉捕人员,又和老少山主无仇无隙,那怕什么?”
店东看了天雄一眼笑道:“这也很难说,云老山主固然是绿林中难得的好人,我们这一带的福星,那二三两位少山主可难说列咧!”
说着把四个指头一伸道:“尤其是这个主儿,那可反脸不认人,只稍有不合,那可不得了,各位客官都是在外面跑的,如果自己估量着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可得留神才好。”
天雄笑道:“你是说的那位姑娘吗?”
店东回头向外面看看,又一伸舌头道:“对了,她在堡中不但几位大头目都怕她,就连她三位哥哥也得让她三分,除老山主而外,谁也管不了。那云家堡第二次在这里接人,更是为了她。听说被迎接的是南省一位巡抚大人的少爷,不知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她竟想出一个极刁钻的方法,把人家诱到这儿来。先倒也是客客气气,备了很好的上席款待,到未了竟教伺候她的那个母夜叉孙三奶奶,把人家的下身割掉。变成了一个宫门口的老公,才放掉。您说厉害吗?”
高明也不禁把舌头一伸道:“这丫头就这样歹毒,那就无怪她的外号叫笑面罗刹了。”
店东诧异道:“您怎么连她的外号都知道?那就无怪乎她从几天以前就下了金凤令,到处教人留意你们二位了。”
羹尧闻言忙道:“什么叫金风令?她又怎样教人留意我们,你能告诉我吗?”
店东道:“金凤令是一只铜制包金的凤凰,只有一寸来大,那是这位姑娘自己的信号,只要金凤令一到,在云家堡辖境以内,都非遵守不可,这比老山主的五云飞龙令力量差不离多少。我们在几天以前就接到了,她吩咐过但见你两位经过,都要随时飞报张总管,转报上去,不得片刻迟误,像这样严厉的命令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依我看,您两位如果自知有什么地方开罪了这个姑娘,停一会少山主来,还是先哀求哀求,再托张总管在他老人家面前说上两句好话。也许可以平安无事,要不然,那可难说得很。”
羹尧脸色一沉道:“我们固然没有开罪她的地方,即使在无心之中得罪了她,既敢做就敢担当,慢说她是一个三绺梳头两截穿衣的女人,就是云老英雄自己来,年某也不见得便有所惧怯。”
高明也冷然道:“如此说来,我倒有把握了。不过,我闻云老英雄背有绝大风火在身,他竟敢这样毫无忌弹的为所欲为吗?”
店东道:“若论老山主为人本极和气,轻易决不肯生事。我说的几件事,差不多全是小弟兄和姑娘做的。像今天这样,用老山主出名请客的还是第一次呢!我说的话,原是为好,二位客官如果因此见怪,倒是我的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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