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那是个瘦削黑衣老者,正是那冷遇春,他近前一拱手,道:“二位,久违了。”
宇文琼一旁接道:“解开‘东邪’穴道。”
濮阳厉应声出掌,厉勿邪应掌而醒,霍地站起,但旋又坐下,沉默了片刻,始道:“冷遇春,是你?”
冷遇春勉强一笑,道:“厉老,正是冷遇春。”
厉勿邪道:“你能行动自由?”
冷遇春笑了笑,道:“那与穴道被制没什么两样。”
厉勿邪微愕说道:“这话怎么说?”
冷遇春道:“跟二位一样,我也中了宇文姑娘的毒。”
厉勿邪道:“你知道她不是你的女儿了。”
冷遇春苦笑说道:“早在当日我就知道了,人哪有不识自己女儿的道理?”
厉勿邪道:“你既然明白……”
冷遇春截口说道:“却仍不得不把‘天宝图’交给宇文姑娘。”
厉勿邪双眉一扬,道:“冷遇春,你莫非怕死?”
冷遇春摇头说道:“人生百年,谁无一死,不过迟早有别而已,冷遇春何惧一死,又何惜一死,但怕比死更可怕的事……”
厉勿邪诧声说道:“什么事比死更可怕?”
冷遇春苦笑一声,道:“厉老不是见过‘南令’了么。”
厉勿邪点头说道:“不错,见了那匹夫了。”
冷遇春道:“难道他没有告诉厉老?”
厉勿邪道:“他说你有把柄在他手中。”
冷遇春苦笑点头,道:“不错,就是这把柄,使得冷遇春永远难以翻身。”
厉勿邪目光凝注,道:“到底是什么事。”
冷遇春摇头说道-:“厉老,恕我不能奉告。”
厉勿邪沉默了一下,摆手说道:“多年不见,难得相逢,坐下来谈谈。”
冷遇春转注宇文琼,道:“宇文姑娘,可以么?”
宇文琼淡淡一笑,道:“冷大侠只管请,可要我回避?”
冷遇春道:“所谈不过当年和如今事,再说冷遇春除当年一念之误外,也没有不可告人的,岂惧人听。”
宇文琼淡然笑道:“那么冷大侠请与厉大侠畅谈吧。”
冷遇春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厉勿邪对面。
坐定,厉勿邪抬眼说道:“冷老儿,如今她也以这把柄胁你。”
冷遇春点头说道:“不错,但我不敢怪宇文姑娘,‘天宝图’人人争夺,虽上人在所难免,我只恨当年那一念之误。”
厉勿邪双眉轩动,道:“这么说她跟皇甫林确是……”
冷遇春摇头说道:“厉大侠错了,据我所知,宇文姑娘适才所说,每一句都是真实的。”
厉勿邪一怔说道:“这么说,她真不是皇甫林的女儿。”
冷遇春道:“宇文姑娘跟‘南令’明争暗斗,双方都欲置对方于死地这是实情,由此观之,宇文姑娘该不是‘南令’的女儿。”
厉勿邪皱眉说道:“据我所知,她不是宇文化的女儿。”
宇文琼突然说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生身之父是谁。”
厉勿邪冷冷说道:“你母既告诉你你不是皇甫林之女,难道她就没有……”
宇文琼道:“家母也未明示我是宇文化的女儿。”
厉勿邪冷笑说道:“这倒是奇事……”
目光一凝,接道:“冷老儿,听皇甫林说,你原有个女儿……”
冷遇春道:“冷遇春生平未娶,何来女儿,那也不是我的女儿,论起来那位姑娘该是宇文姑娘的妹妹。”
厉勿邪道:“你知道了?”
冷遇春点头说道:“早在三年前我就知道了。”
厉勿邪道:“既如此,你就该知道她二人是谁……”
冷遇春摇头截口说道:“我原以为她二俱位是‘南令’的千金,但后来眼见宇文姑娘跟‘南令’的钩心斗角,及听了宇文姑娘的话,才知道不是。”
厉勿邪皱眉未语,未几始道:“听皇甫林说,你那个女儿原是姬玉娘送与她那好友林素娥抚养,却又怎么成了你的女儿?”
冷遇春身形倏颤,苦笑说道:“内情恕我不能奉告。”
厉勿邪道:“难道这有关系落在人手的把柄。”
冷遇春一点头,道:“厉老,不错,正是如此。”
厉勿邪摇了摇头,道:“既如此,我不问就是……”
冷遇春忙道:“谢谢厉老。”
厉勿邪转了话锋,道:“冷老儿,你是唯一知道费云飞被害详情的人。”
冷遇春叹道:“该是了,我希望我根本不知道。”
厉勿邪道:“详情如何,可否说给我听听?”
冷遇春转注宇文琼,道:“宇文姑娘,可以么?”
宇文琼道:“让世人多知道一些皇甫林的丑恶狰狞,该是我最乐意的。”
冷遇春收回目光,想了想,道:“厉老,为这件事,对‘中尊’,我愧疚多年,良心难安,而事隔多年后的如今,我却又被费少侠所救……”
厉勿邪道:“冷老儿,人非圣贤……”
冷遇春摇头叹道:“但冷遇春这个错却使自己沦入痛苦深渊,永远难以解脱,纵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也难消这身罪孽……”
顿了顿,接道:“这件事该从远处说起,厉老该记得‘哀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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