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几片芦苇丛中,几艘随波荡漾的渔舟之中,却闪耀着一两点灯光。
有灯光处便有人,灯火未熄,也表示人还没睡。
慕容岚等人自然是直奔江边灯光处。
到了江边,芦苇丛中几艘渔舟就在跟前,却是静悄悄地,听不到一丝儿声息,只有那波涛拍岸之声。
古寒月越众而前,轻喧一声,道:“船里有人么?”
只听那灯光未熄的几艘渔舟中的一艘舱篷内,传出一声重浊的咳嗽声,继而一个沙哑声问道:“谁呀?”
既有了回答便好办,古寒月忙道:“我,过路的,有事打听!”
只听船舱中一阵——轻响,“呀”地一声开了舱门,舱门开处,灯光外透,一名瘦瘦高高的中年汉子,手里犹拿着渔网,钻出了头,怪不得没睡,原来在补网。
白天打渔夜里补网,渔家生涯本如此!
他抬眼望了望几人,道:“老乡,什么事呀?”
古寒月一拱手,道:“这位老哥,借问-声,日间可曾见着一辆双套马车,与二十名男女由此上船渡江么?”
中年渔夫低头想了想:“你是说今早?”
古寒月忙道:“不管什么时候,但问有没有?”
中年渔人道:“有是有,听人说今早有那么桩事,我可没有亲眼看见!”
古寒月道:“有这回事就行,我先谢了,再请教老哥,那辆马车与二十名男女,是渡江还是溯江而上?”
中年渔人道:“听说是渡江,不过我也没有亲眼看见!”
好话,前者没亲眼看见,自然后者也见不着。
古寒月又谢了一声,转过了头,所见到的,是慕容岚与百里相的相视苦笑,他两个都料错了。
毕竟是由来愧煞双眉的慕容夫人上官兰高明。
古寒月叫了声:“恩主!”
慕容岚笑道:“古大哥何须问,咱们自然跟着渡江!”
古寒月又转回了头,适时中年渔夫要缩进舱去,他忙道:“这位老哥等-等!”
中年渔人缩了一半闻言又探了出来,一翻眼,道:“还有什么事呀?”
古寒月道:“请问老哥,此处可有摆渡船只?”
中年渔人一摇头,道:“没有,要渡江那得往下走五里!”
五里?不近,哪能再耽误,古寒月道:“那么,可否麻烦老哥渡我们一趟,我付双倍船钱!”
双倍船钱多一倍,那该点头,岂料,中年渔人他摇了头:“不行,我们打渔的船不能摆渡,过江一个来回得一个更次,明天还得打渔呢,对不起!”
说着,他又要往船舱里缩,真和气,一口回绝了。
其实难怪,渔家本是早起晚睡,苦得很,一家老少全靠明早那几网,他哪敢耽误,当然他不愿去。
要说由此渡江,来回得一个更次,那也毫不夸张,两岸相隔比哪儿都宽,只因为中间隔着十八卦洲。
一句话听得古寒月皱了眉,他略一思付,及时忙又道:“这位老哥,我们几个出门在外,不比老哥你在家,大家都有出门儿的时候,何不帮个忙,行个方便,这样好不?你老哥渡我们一趟,我付你十两银子!”
啊!十两,那足够打渔打上半个月的!
也不知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十两白银动了心,抑或是古寒月后面那一番话让他软了心肠,中年渔人略一犹豫,终于点了头,不过他说:“我渡一趟可以,可是我这船舱狭小,可坐不下那么多人!”
能渡就行,古寒月忙点头说道:“多谢老哥了,那没关系,我们几个男人站在外头好了!”
中年渔人一边往外钻,一边说道:“夜里风大浪高,掉进江里可不是玩的,谁也没办法搭救,可自己小心点儿,打渔的不打官司!”
难得他好心肠,古寒月笑道:“你老哥放心,我几个掉不下去,就算掉下去,没人告你老哥就是,谁让我们找你老哥摆渡!”
说话间,中年渔人已拿起竹竿,把船撑得离岸更近了些,然后拿了块木板搭上了岸,一摆手,道:“诸位请吧,留神,别踩滑了!”
古寒月道:“你老哥放心,多谢了!”侧身让路!
慕容岚与闵三姑、百里相略一谦让,当先登上了船,七人都上了船后,闵三姑与上官兰、仲孙飞琼一起走进舱中坐下,慕容岚与百里相、慕容继承、古寒月四人则卓立于船头,眺望那汹涌波涛,长江夜景!
只听中年渔人在船后叫道:“储位站稳了,我要开船了!”
古寒月扬声笑道:“老哥尽管开船,我等自会小心!”
中年渔夫不再说话,解绳收板,把船撑离了岸边!
船儿刚动,慕容岚回头对慕容继承笑道:“承儿,跟爹到船后瞧瞧去!”说着,沿着舱边船舷,行向船后,慕容继承跟在后面,却吓得中年渔夫大叫道:“喂,这位相公,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那儿怎能够……”
倏地,他张口结舌直了眼,因为他眼看着那位相公背着手,泰然安详地走过了船舷,船身连晃都没晃一下。
慕容岚笑道:“你老哥放心,便是你老哥推也推不下我去!”
说话间,已与慕容继承来到中年渔夫掌舵处,深深地看了中年渔夫一眼,突然笑道:“老哥,恕我直说一句,你老哥不像个长年生活于水上,与波涛为伍,靠打渔为生的渔人!”
中年渔人竟然脸色微微一变,旋即说道:“你相公觉得我哪儿不像?”
慕容岚笑了笑,道:“便是你老哥这身肤色不像,双手不像,肤色太白了,不像长晒太阳,手也太细了,不像撒网掌舟的。”
中年渔夫笑了,却笑得有点勉强:“你相公说笑了,照你相公这么一说,我这打渔的岂不成了十八岁的大姑娘了,我这是天生白,晒不黑!”
慕容岚笑道:“说笑归说笑,我有件事想请教……”
中年渔夫神情一松,忙道:“相公有话只管问,只要是打渔的知道的事儿……”
慕容岚笑道:“这件事儿你老哥一定知道,我是问,他们那艘双桅船,确是渡了江而不是溯江而上的么?”
中年渔夫摇头笑道:“这个打渔的就不敢说了,打渔的适才说过,是听人家说的,自己可没有亲眼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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