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寒月脸色勃变,一阵寒意倏遍全身,退了一步,骇然说道:“生我者父母,养我者父母,这就是幼主用以报答生身父母的孝……”
慕容继承脸上陡现一片羞愧色,只可惜那羞愧色在他脸上停留的时间太以短暂,消失的太快了!
随即,他冷然而笑:“恩叔责侄儿不孝,那么侄儿要请问,侄儿义父对侄儿恩比天高,义比海深,他老人家教侄儿不孝……”
古寒月巨目威棱一闪,刚要张口。
慕容继承冷冷一笑,接着又道:“家母她老人家会眼睁睁地看着侄儿亲手摧毁慕容一门,亲手败坏先父的一世英名,以这不孝来报答父母的生身之恩、养育之德而不闻不问么?”
古寒月身形一阵剧震,哑口无词以对。
那位主母,慕容夫人上官兰,当然不会让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么做,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败慕容家声,坏先人英名,成为千古罪人,可是为什么偏偏她当时不发一言,不置一词,丝毫未加阻拦。
这是一个谜,-个疑团,而这个谜,这个疑团,目前是任何人无法解开,不能打破。
主母当代巾帼奇女,她不会屈于威迫,那一缺老人乐全也不会那么傻地自露用心。
主母智慧过人,她也不会看不穿这是一件绝大狠毒阴谋。
细想起来,也不可能是服了什么蒙蔽灵智的药物,因为,凡服用蒙蔽灵智药物之人,目光涣散,黯谈无神,神情痴呆,行动迟缓,那瞒不过聪明的幼主。
那么,难不成会是……
古寒月机伶一颤,一阵欲绝的愧疚,没敢再想下去。
而适时,慕容继承却笑了,笑得更冷、更怕人,“恩叔怎不答侄儿的话?”
古寒月他能说些什么?有口难言是最大的痛苦,他须发颤动,咬咬满口钢牙,躬下了身:“禀幼主,老奴无话可说!”
慕容继承道:“那是说,恩叔不再阻拦侄儿了?”
古寒月毅然点头:“老奴不敢再行劝阻幼主!”
慕容继承笑了,但那笑容浮现没多久,突然间却凝住了,紧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又浮上了玉面。
那神色,似乎是阴沉,似乎是痛苦,又似乎是……
良久,良久,古寒月突然开了口,话说得是那么无力:“幼主,走吧!”
慕容继承的神色,也已恢复正常,只是,一张玉面仍显得有点苍白,牵动了一下唇角道:“恩叔,哪儿去?”
古寒月道:“回城里客栈去!”
慕容继承没说话,也没动。
古寒月抬眼深注,道:“怎么,幼主不打算回客栈了?”
慕容继承摇了摇头:“侄儿没说不打算回客栈!”
古寒月一怔说道:“那么幼主……”
慕容继承道:“侄儿想在这儿多站会儿!”
古寒月长眉一皱,道:“幼主这是干什么?”
慕容继承脸上一阵抽搐,紧接着是-丝苦笑:“没什么,侄儿想多清静一会儿。”
古寒月眉锋皱得更深,道:“那么,老奴带路,幼主到雨花台坐坐如何?”
慕春继承略一沉吟,点了点头:“侄儿遵命!”
古寒月不再说话,转身先行。
慕容继承跟在古寒月身后,默默地迈动了脚步,转瞬间,那一个魁伟、一个颀长的两条人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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