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地上却铺着杂草,还有一些没吃完的野味。
显然,确有不等闲的有心人在。
可是,就在这一转眼工夫间,人走了。
也许就是刚才惊起那群鸟雀的当儿。
李玉麟急忙拔身而起,冲出林木,直上峰顶最高处。
他站在最高处,急急游目四顾,“笔架山”都被林木遮盖笼罩,但在不远处浓密林木之间,他瞥见一点自影飞闪而没。
那应该就是不等闲的有心人了。
李玉麟行动如电,头下脚上,飞泻扑去。
而,等他穿林而入时,却又已无所见。
他没马上追扑,站在杂草丛里凝神细听,一听之下,他唇边泛起了冰冷的笑意,随手折了一段树枝,向着左前方三丈外振腕打出。
树枝疾若奔电,没入三文外草丛,发出了声响。
就在这时候,正前方三丈外一株合抱大树后闪出一条白影,轻捷似山中幽灵,一闪没入不远处另一株树后。
李玉麟冷笑一声,飞扑过去。
人在半途,震声发话:“已经现形了,你可以出来了!”
话落,人到,扬掌便要劈向大树。
白影再闪,那株树后转出个人来,一个长发披肩,一身雪白衣裙的美妇人。
李玉麟一见白影现身,立即沉腕收势,停了下来,两个人隔丈余对立,互相凝视了片刻。
白衣美妇人冷然发话:“我看你有几分眼熟,你是不是姓李?”
李玉麟生得晚,从没见过德瑾格格,可是从此时此地,从白衣美妇人的年纪、气度,他原就推测她可能就是德瑾格格。
如今听白衣美妇人这么叫问,他更能确定她就是德瑾格格了。
因为德瑾格格所说的几分眼熟,是指他像乃父李纪珠。
德瑾不但见过了纪珠,而且对纪珠的印象至为深刻,她当年被老郡主逼令服毒,就是为了李纪珠。
总算找到了。
李玉麟暗暗吁了一口气,心里也不免为之一阵激动,道:“芳驾想必就是德瑾格格了?”
这一句,等于告诉了德瑾,他确是李家人。
德瑾格格脸色一变,冰冷道:“这么说,你是李家人了,德瑾格格她早在当年已经死了。”
李玉麟道:“格格,晚辈已经见过老郡主了。”
德瑾道:“老郡主是谁,谁是老郡主,我不认识,我可以告诉你,你见过谁也是一样,福王府的德瑾早已死了,如今站在你眼前的,只是个活在幽冥中的人。”
李玉麟懂德瑾的意思,她连老郡主都不认了,自是不愿承认她是德瑾。
他道:“芳驾或许不是德瑾格格,但是德俊琪的母亲,总没有错?”
德瑾格格脸色再变,冰冷道:“我没有儿子,也不是任何人的母亲。”
李玉麟不懂了,为之一怔,旋即淡然而笑:“芳驾,我已经找来了,而且现在已经朝了面……”
“住口!”德瑾冷叱道:“你不要弄拧了,我不是不敢承认。”
李玉麟道:“芳驾明明是‘福王府’玉伦老郡主的女儿,德俊琪的母亲德瑾格格,却硬不承认,也硬说不是不敢承认
德瑾冰冷道:“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德瑾,德瑾早已在当年就已经死了,我既不是德瑾,当然也就跟什么老郡主、德俊琪扯不上一点关系。”
李玉麟道:“芳驾不承认是德瑾格格,不承认是玉伦老郡主的女儿,这晚辈我都懂,但是芳驾也不承认是德俊琪的母亲,这却使晚辈”
德瑾截口道:“你没有必要懂,也没有让你懂的必要。”
李玉麟沉默了一下,旋即点头道:“也是,其实,芳驾承认与不承认,并无关紧要,只要我认出了芳驾,知道芳驾的身份,也就够了。”
德瑾冷冷一笑,道:“说得好,同样的,只我知道你是‘辽东’李家的人,也就足够了!”
李玉麟道:“这话晚辈我就更不懂了?”
德瑾冷怒道:“你装什么糊涂,我不信你的上一代,没有把他当年在京里的所作所为告诉你”
李玉麟道:“晚辈的上一代,当然曾经把当年的京里事告诉了晚辈,不过芳驾既不承认是他老人家当年在京里所认识的人,晚辈以为,芳驾就没有什么理由,找晚辈这个‘辽东’李家人的。”
德瑾呆了一呆,旋又冷笑道:“你很会说话,但是没有用,我要找你‘辽东’李家人,可以不必任何理由。”
李玉麟淡然一笑道:“那晚辈就不虞落人话柄了,也不虞难对老郡主。同样的,芳驾尽管不承认这、不承认那,晚辈我这个李家人,照样也可以向芳驾要那另一个李家人。”
德瑾一双凤目之中暴闪狠厉毒芒,怒笑道:“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你这可是枉费心机了。我没有不承认那另一个李家人的遭劫掳,跟我有关系,你如果自信要得回去,尽可以找我要。”
李玉麟双眉一扬,道:“晚辈千里迢迢,多日奔波,为的是什么,我可以告诉芳驾,李家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要回那另一个李家人。”
德瑾冷笑道:“好极,我也是不惜一切,要你李家偿还我这笔血债,现在你我碰面了,你还等什么?”
李玉麟道:“晚辈我等的是,为了老郡主,为了当年李家,希望芳驾在不使仇上加仇的情形下,交出那另一个李家人。”
“住口!”德瑾厉声道:“我已经告诉过你,我跟任何人没有关系,我没有必要为任何人。今日的情势,不是我血溅尸横,就是你李家三代毁灭,要想让我在不使仇上加仇的情形下交出那另一个李家人,你是做梦。”
李玉麟救妹心切,几已不能忍,但为了老郡主,他愿意再忍,道:“芳驾”
德瑾厉笑道:“你李家人都会虚情假意,矫饰做作,我不会,你能等,我也不能等,你不动手我可要动手了。”
她还是说动真动,话落,闪身欺近,单掌五指如钩,疾抓胸腹要害。
德瑾格格如今该是四十许人了,也不知道是出身皇族亲贵,一向养尊处优,还是过了几十年不见天日的冢中生活所致,她的柔荑仍然是那么欺雪赛霜,柔若无骨。
但是李玉麟知道,这双欺雪赛霜,柔若无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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