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自己,年羹尧就不同了,他是个“外官”,在外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肚子里的故事不但比雍郡王多,而且比雍郡王精彩。雍郡王虽没有抛砖引玉之心,可是年羹尧的故事听乐了他。
乐着,乐着,雍郡王忽然转望燕翎:“玉楼,你这江南白玉楼,是此道中的老手,我也久闻江南的美人大方无比,能不能把你的故事也说给我们听听!”
燕翎暗暗眉锋一皱,天爷,他那懂这个,他样样都行,唯独此行,他嫩之又嫩。
这倒是个巧合,要是有人怀疑这位白玉楼的身份,样样都不必试,只此一样,燕翎他马上就露马脚。
脸上不能带出来,燕翎他够镇定,笑笑道:“四爷,夜深了。”
四阿哥一摆手道:“不要紧,我乐此不疲,熬上几夜都面不改色。”
燕翎拿眼角扫了云卿一下。
四阿哥“哈!”地一声道:“她怕这个,你真是瞧扁人了,说吧,别让人家笑你这须眉丈夫还不如个红粉钗裾。”
只听云卿道:“兄弟,先听你的,嫂子我的“胸膛”下比你差,听定了你的,待会儿我也来上几段儿给你们听听。”
燕翎暗中眉锋皱深了三分,看样子是躲不过了,好在燕翎他聪明,脑子里闪电似的转了几转,轻轻咳了一声,开了口:“南国红粉跟北地胭脂之所以不同,跟两个地方的水土景物有关系,北地,快骑骤驰千里,黄沙如海烟云,南方,春水碧于天,留舫听两眼,完全两码事,风萧水寒,燕翎多想歌慷慨之士,湖山秀美,益增江左之文采风流,所谓塞北秋风怒马,杏花春雨江南……”
四阿哥抬手拦住了燕翎:“慢着,慢着,谁要听这个。”
云卿含娇带眉瞟了燕翎一眼,把刚才的揪心事忘得一干二净:“四爷,您得耐着性子,水有源,树有根,得打头儿来,玉楼兄弟这是先告诉咱们南北的红粉佳人为什么不同。”
四阿哥可是真急,忙道:“好,好,好,快说,快说。”
燕翎很快地想了想,又道:“吴言花草,六朝金粉,给后后世江南的影响很大,南京的秦淮,捞到的十里珠帘又所谓,廿四桥明月里,玉人何处叫吹箫,这些原都是六朝的风流遗韵……”
四阿哥忍不住又叫了起来:“哎呀,我的爷……”
燕翎目光一凝,道:“四爷,您愿不愿听我一句实话。”
四阿哥道:“我听的原是实话。”
燕翎微一点头道:“那好。”
顺手端起一杯茶,道:“这杯茶,我告诉您是热的,您知道到底多热么?”
四阿哥道:“那我怎么知道。”
燕翎道:“我再告诉您这杯茶是凉的,您又知道它到底有多凉么?”
四阿哥不愧聪明,他明白了,道:“不用说了,我懂了,你是说……”
燕翎道:“想知道这杯茶究竟有多热多凉,最好的办法是自己尝上一口。”
年羹尧道:“兄弟,你真会吊人胃口。”
燕翎脸色一整,道:“不,年爷,这时候正是重要时候,要是在这时候让四爷分心旁骛,那是我的罪过,你说是不是?”
燕翎真行,没词儿他居然还抬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年羹尧一怔,硬没能说上话来。
四阿哥他可也真能从善如流,红着脸站起窘笑,冲燕翎拱了手:“玉楼,我知道,多谢教我。”
这位雍郡王暂时把心头这点邪念是压下去了,只是那是暂时的,到后来这位雍正皇帝仗着喇嘛献的“阿肌酥”丸,在“雍和宫”里大发神威,简直就是受了燕翎今儿个这番话的影响。
年羹尧无词以对,雍郡王从善如流。
云卿可有点儿扫兴,吁了一口气道:“行了,我的故事也只好收着了,免得罪过落在我身上。”
燕翎抓住了这机会,站了起来:“四爷,我该告辞了。”
四阿哥、年羹尧都为之一怔。
四阿哥道:“告辞,你上那儿去?”
燕翎道:“当然是回去啊。”
四阿哥道:“你还回那儿去,玉楼,你可是亲口答应过我……”
燕翎道:“四爷,您误会了,我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大丈夫轻死重诺,答应过您的,岂有反悔之理。”
四阿哥道:“那你要回老八那儿去……”
燕翎道:“四爷,我所以要回八阿哥那儿去,可完全是为了您。”
四阿哥道:“为了我,为我什么,”
燕翎道:“四爷,荣桂不足以成大事,唐姑娘虽比荣桂强,可毕竟是个女流,有很多地方不方便,而且八阿哥身边也远得很,难道您不希望在八阿哥身边有个人。”
四阿哥明白了,明白是明白了,可是他摇了头:“不,我身边更需要人。”
燕翎道:“四爷,您错了,您身边有个年爷,已胜过千军万马,像这种事,重要的不在您身边,而在别位身边,我这话您该懂。”
年羹尧道:“四爷,玉楼的话有道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四阿哥道:“怎么,你也帮他说话。”
年羹尧道:“我帮的不是玉楼,是理,他在外头干什么都方便,一旦进了这个门,别位都会视他如敌,对他深怀戒心……”
燕翎道:“我打个比方您听,有那么一天您派我干件事儿,这笔帐硬可以记在八阿哥头上。”
四阿哥笑了:“这倒是,只是……”
年羹尧道:“四爷,成败可全在您一念之间。”
四阿哥点了头:“好吧,我听你的。”他听年羹尧的。
谁不知年羹尧有年羹尧的私心,他所以力主燕翎在外头,主要的还是怕燕翎抢了他的将来。燕翎可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早就知道年羹尧准帮他说话。
在这件事上,真正赢的是燕翎,落败的恐怕是这位素明阴骛、狠辣的四阿哥了。
燕翎走出府,年羹尧代四阿哥把燕翎送出了雍王府边大门。望着燕翎走不见了,年羹尧唇边泛起了一丝笑意,转身进去了
一进书房,年羹尧就说:“恭喜四爷,贺喜四爷!”
“可不!”云卿娇媚地瞟了四阿哥一眼
“这可真是大喜,四爷该论功行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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