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东门长青笑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这年头儿啊,人心险恶,还是防着点儿好。”
司马常呼了一口气,两道发绿的目光一凝,冰冷说道:“你是自己把东西交出来,还是等我两个下手强抢?”
东门长青沉吟了一下道:“善财难舍,让我自己把东西交出来,我舍不得,我看你们俩还是动手抢吧。”
司马常冰冷一笑道:“那好,让我看看,你究竟是用什么能耐制那三个怪物的!”
话落,闭口,两眼之中绿光外射,直逼东门长青。
南宫秋冷左手刀举到了脸际。
霸刀刀法快捷狠毒,但绝不是无敌。
大黄蜂剑术诡异毒辣,兼擅施毒,但也绝不是无敌。
不过,霸刀跟大黄蜂一旦联了手,那可就难说了。
东门长青神色平静,很平静,他左手下垂,右手举在胸前,微微握着拳,这姿态看不出是在戒备。
突然,南宫秋冷脚下移动,往左跨了一步。
跟着,司马常也脚下移动,往右跨了一步。
而东门长青站在那儿却没动,连眼珠子都没转动一下。
假如这座关帝庙里还有第四者在,他会觉得这座关帝庙的空气很低沉,低沉得令人隐隐有窒息之感,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吸进一口气去。
他会看出霸刀跟大黄蜂正在找东门长青的空隙,找东门长青的可击之懈。
哪怕是只有一瞬间,或者是一丝丝的可击之懈,他两个就会做雷霆万钧、快捷如电的致命一击。
高手做殊死搏斗,只一招也就够了。
他也会看出,东门长青周身上下,从头到脚,没有一丝缝隙,没有一丝可击之懈。
尤其东门长青那抬在胸前,微微握拳的右手,它虽然是在东门长青的胸前,但它所占的部位,却让人觉得它随时可以递到霸刀跟大黄蜂身前任何一个部位,而且是在霸刀跟大黄蜂出手之前到达,那些部位,每-处都足以致命。
突然,霸刀又动了,他脚下右移,又站回了原处。
大黄蜂却没动,仍站在东门长青的左前方。
东门长青开了口,语气平静不带一丝火气:“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们两个是否愿意听听?”
南宫秋冷道:“宁可相信日出西山,绝不可相信老鹰犬,不必想引诱我分神。”
东门长青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也在说话么?”
大黄蜂冷然说道:“说。”
东门长青道:“联手之道,讲求以己之长辅友之短,攻守灵活,互为呼应,而想要以己之长辅友之短,攻守灵活,互为呼应必须要两人有默契,这默契两字不是一两天能建立起来的,必须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了解彼此的性情,了解彼此的习惯,了解彼此的长短,才能心息相通,合作无间,才能克敌致胜,置敌人于毫无生机的死地,更重要的是这种默契要建立在一个‘诚’字上,也就是说联手双方要精诚团结,同心协力,以义合,可是你们两个认识不久,猝而联手,以利合,谈不上默契,要想克敌致胜,置敌人于毫无生机的死地,恐怕……”
摇摇头,住口不言。
南宫秋冷脸色变了一变,一声冷笑道:“司马常,你听!”
司马常突然吸了口气,道:“他说的对,我始终觉得只有我跟他面对面,根本没有觉得我有个帮手,根本没有觉得你在我身边……”
南宫秋冷脸色又是一变,道:“那是你把心神全放在他身上……”
司马常道:“对敌之际本应如此,纵然他握有那两样东西,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觅得黄金城,取得那一批财富,咱们把消息传扬出去,让别人来阻拦他,咱们可以趁这机会了解彼此,建立默契,等到能联手时,再找他夺那两样东西不迟,走!”
一声“走”字,身躯飘退,腾空电射而去。
南宫秋冷满口钢牙一挫,一跺脚,跟着掠去。
单凭这段话,就可知道大黄蜂司马常的心智,绝不在霸刀南宫秋冷之下,恐怕还有过之。
东门长青如释重负般呼了一口气,脸上马上浮现一丝凝重神色。
一天战云消散了,但是这时候东门长青却觉得这座关帝庙的空气,比刚才还要低沉。
口口口
山边有条小路,而且很平坦。
但是东门长青不走这平坦的小路,他却踏着路边的草地往前走着,他踏碎了难以数计的晶莹露珠,草尖上未退的露水沾湿了他那双蔽旧但却很干净、也没有一处破绽的薄底鞋。
他觉得露水的冰凉可以由一双脚直传到他的心里,这样可以使他沉闷的心情舒服些。
就像清凉的晨风拂面,那股子清凉直沁进他的心里一样。
这条平坦的小路并不是笔直的,而是婉蜒曲折的,二十丈外的那一段伸进了一片梅林里,再过去就被梅林挡住看不见了。
梅林并不是很密,但它占地很广,一大片,所以它能遮断人的视线,挡住人的视野。
廿丈的距离在东门长青脚下不算远,要快的时候也只不过等于几步之遥。
可是他如今走得非常慢,一步一步地老半天才走完这廿丈距离。
他踏进了梅林,走进去没多远,-阵低但清脆悦耳的歌声随风传了过来。
“不受尘埃半点尘,竹篱茅舍自甘心;只因误识林和靖,惹得诗人说到今。”
这是一首咏梅诗,出自诗人王淇的手笔。
林中那位人儿把它当歌唱了出来,加上林中人儿那美好的歌喉,倒也十分动听。
的确,梅花洁身自好,不受浊世尘氛半点侵。
清莹皎洁,从不生于雕栏画栋之下,而甘心竹篱芳舍之间,岂非大有隐士之风,乐清幽隐逸之趣?
隐于孤山之梅岭上,放鹤湖中,不婚不宦,萧然自适的林和靖,知梅之佳致,而在孤山,以梅鹤自娱。
其咏梅有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之句,深得梅之情趣。
东门长青停了步,略一迟凝,他也望梅轻吟:
“南枝才放两三花,雪里吟香弄粉蓝;淡淡寒烟浓着月,深深笼水浅笼沙!”
一首诗刚吟完,那个“沙”字余音还崇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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