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就亮了,在这时候外城已是熙往攘来,万头攒动,可是在内城里还跟天刚亮一样,到处空荡荡冷清清的,那石板砌成的大路上,很难瞧见一两个人影。
敢情,在这时候,这内城里的各府邸还在睡梦中。
偶尔,你可以看见两三个打扮利落,步履轻快稳健的汉子在街上走过,一趟又一趟,并肩,齐步,很少开口说话,这只要是内城里的人都知道,那是巡街的,以前没有,现在有了,自京畿一带闹飞赃之后就有了。
人是侍卫营里派出来的,这是大贝勒泰齐的好意,他这么说,在侍卫营的翼护下,内城里的入尽可以放心安枕睡觉,因之,在他面前,人人歌功颂德,可是背着他就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侍卫营派出来的这些人,别处少,荣亲王府一带最多,在荣亲王府一带也巡得勤一点儿,大贝勒跟荣亲王府的关系,从这儿就可以看出来了。
其实,那是多余,凭荣亲王玉珠的一身所学,飞贼就是来一百个怕也得留下五十对,可是这是大贝勒泰齐的心意,说得好听一点儿,那是他对准泰山的一点孝心。
蓦地里,一声沉喝划破这荣亲王府一带的宁静:“喂,站住!”
不知道谁喊谁,只让人觉得这一声吆喝能震塌半边天。
正对着荣亲王府前的那条大街街口站着个人,颀长的身材,长袍,挺英俊,挺潇洒的。
随即,两个人赶到了他跟前,飞快,是两个打扮利落的汉子,一看就知道是侍卫营的。
话声又一次地划破宁静:“你是干什么的?大清早到处乱跑。”
敢情是巡街的在查问人。
只听一个清朗话声传了过来,带着笑:“二位,不早了,日头都老高了,在外城已是……”
“这儿是内城。”
那清朗的话声怎么那么像李玉琪,再瞧瞧,哈,那位有着颀长身材,穿长袍,挺英俊,挺潇栖的可不就是李七郎,琪哥儿么。
不错,是他,瞧他脸上挂着那俏皮的笑容:“是,二位。”
左边那汉子冷冷地翻了他一眼:“你是干什么的?”
李玉琪含笑说道;“跟二位一样,也是吃粮拿俸的。”
左边那汉子哦地一声道:“你也是吃粮拿俸的,你吃谁的粮拿谁的俸?”
李玉琪道:“我吃的是万亲王府的粮,拿的是万亲王府的俸。”
左边那汉子又哦了一声道:“原来你是万亲王府的……”
李玉琪道:“不错,二位有什么见教?”
左边那汉子道:“最近京畿一带闹飞贼,往后要是没什么急要大事儿,别一大早就满街乱跑,知道了么?”
李玉琪道:“谢谢你,我记住了。”
左边那汉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右边那汉子却突然开口说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在万亲王府当什么差?”
李玉琪道:“我姓李,叫李七郎,是万亲王府的护卫……”
“护卫?”右边那汉子轻蔑地上下打量了李玉琪一番,那意味似乎只有他才配当护卫。
李玉琪没在意,含笑点头:“不错。”
右边那汉子眼一眯,道:“听说万亲王府的护卫,个个都很有两下子。”
李玉琪道:“那是传说,怎么比也比不上侍卫营的。”
右边那汉子脸色微微-变,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玉琪依然笑容可掬:“你别误会,我说的是实话。”
右边那汉子道:“少跟我来这一套,我可不管你是哪个府里的,下回再让我碰上,我就拿你当飞贼办,说,你上哪儿去?”
李玉琪没有一点脾气,抬手一指,道:“就上荣亲王府去。”
右边那汉子一怔;“怎么,你要上荣亲王府去?”
李玉琪道:“不错。”
右边那汉子道:“那就不能这么好说话了,荣亲王府不比别处,我得查查你,把你的腰牌拿出来我看看。”
李玉琪道:“抱歉得很,我没领腰牌。”
右边那汉子道:“怎么说,你没领腰牌?”
李玉琪道:“我在万亲王府的身份是西席兼护卫……”
右边那汉子眼一瞪道:“放你妈的屁,西席兼护卫,我还没听说过呢……”
李玉琪两道眉扬了扬道:“你怎么骂人?”
“骂你怎么样?”右边那汉子道:“瞧你这小子就不像好东西,骂你这是便宜,我还要拿你当飞贼办呢,跟我走吧。”劈胸一把抓向李玉琪。
李玉琪抬手一封,轻易地封住了这一抓,道:“慢点,你先骂人又……”
“嘿。”右边那汉子冷笑一声道:“瞧不出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呀,怎么着,你拒捕?”
翻手就是一拳,下面跟着又是一脚。
李玉琪淡然一笑道:“老虎不发威,你拿它当病猫,我不愿在荣亲王府门前惹事。如今基于自卫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抬手捞住了那汉子的手腕,下面没动,容得那汉子一脚扫上小腿,突然他手一拧,膝盖-顶,“噗通”一声,那汉子趴下了,结结实实的-个狗啃泥。
左边那汉子一惊变了色,一声:“好小子,你敢……”
抬手探腰,“铮”地一声,一柄软剑已掣在手中,抖剑当胸就刺。
李玉琪往后一滑步,轻易地躲过了这一剑,适时地上那位爬了起来,也自腰里抽出一柄软剑,恶狠狠的一声:“对,先劈了他再说,这小子贼胆包天,竟敢出手拒捕。”抡剑扑了过来,跟疯狗似的。
李玉琪淡然一笑道:“二位要有兴致的话,不妨跟在我后头练练腿。”话落,转身往荣亲王府跑去。
那两个汉子没想到李玉琪会出此一着,一怔之后,撒腿就追,一边追,嘴里还一边嚷嚷,这荣亲王府一带的平静立即荡然无存。
李玉琪也绝,到了荣亲王府门口,他来了个旱地拔葱,一个身形拔起老高,然后头上脚下地一头栽进了荣亲王府。
那两个再大的胆也不敢依着葫芦画瓢,照样来这么一下,两个人一商量,留一个在这儿,另一个飞一般地往西奔去。
李玉琪三不管地一头栽进了荣亲王府,只听不远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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