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看到我对白素的神态也如此严厉,老蔡毕竟和我们一起生活了许多年,知道事情很不寻常,所以他连忙去扶温妈妈起身,同时道:“温太太,你先请回,事情不成功了,你先请回!”
他把温妈妈扶了起来,连推带拉,把她送出了大门。
等到大门关上,我才缓过一口气来,坐倒在沙发上。老蔡急急忙忙取了一瓶酒给我,我喝了三大口。白素望着我笑:“想不到卫斯理会吓成那样!”
我苦笑:“我不是害怕,而是一想起那位万夫人,就浑身不舒服,那位万夫人就有这种本领!真是窝囊,怎么会让我碰上这种事情!”
我说着,向大门望了一眼,白素笑:“温妈妈肯定堵在门口,你要出去,只怕要跳窗口。”
我又惊又怒:“岂有此理!我这就去找温宝裕——不,找蓝丝,弄几条蛇或者蜈蚣来,看她走不走!”
我一面说一面向大门走去,因为我对白素所说温妈妈堵在门口这件事还有些怀疑。
到了门口,我停了一停,然后很小心,慢慢地把门打开了少许,不发出任何声响。
从打开的几-门缝中,向外看去,我吃了一惊,只见温妈妈宽厚无比的背部果然就在门外,离门极近。
我必须详细说明她在外面的情形,才能明白为什么找打开了门,她竟然会一无所知。
原来她的身体其宽无比,竟然比大门还要宽,她背靠着门站,双肩部分抵住了门框,背部就碰不到门,所以我打开了门,她没有感觉。
我在吃了一惊之后,后退一步,想用力将门关上,吓她一跳。白素知道我会有这样的动作,迅速赶过来,抓住了我的手,然后又轻轻把门关上。
她又拉着我走开了几步,才压低了声音道:“你想干什么!她在门外不声不响,正在找吵闹的因由,你要是把她吓哭了,看你如何收场。”
想起我刚才几乎闯大祸,我自然无话可说。我也压低了声音:“她这样堵在门口,成什么体统。”
白素皱着眉,望向我,我连忙摇头。白素伸出双手,按住了我的双耳,不让我头摇动,道:“我看除了答应她的要求之外,没有任何别的方法使她离去。”
我道:“万万不行!”
白素道:“她毕竟是小宝的母亲,小宝知道事情为难,所以特地请求过我们。”
我道:“小宝可恶。问题不在于她,而在于她的要求,那位万夫人我实在不想见到她!”
白素道:“万夫人虽然从外形到内在都恐怖至于极点,可是她绝对不笨,你们上次见面绝不愉快,相信不是为了十分重要而且古怪的事情,她也不会想要见你。”
我忙道:“就算她发明了人头上可以长角出来,我也没有兴趣见她!”
白素放开手:“那就没有办法了。”
正在说着,大门上突然发出“蓬蓬”巨响,我忍无可忍:“就算和温宝裕绝交,也顾不得了!”
白素想要阻止,我已经走过去,把门打开。
打开门之后,看到的情景,实在大大出乎意料之外,怎么想也想不到!
后来白素向我分析,她说,温妈妈自己环境很好,生活富裕,可是只能算是小富翁。凡是小富翁都有一种无可避免的心态,就是巴结大富翁,而万夫人是超级大富翁。所以,温妈妈把自己和万夫人的关系看得十分重要,她既然在万夫人面前拍了心口,若是做不到,当然再给万夫人看不起。对温妈妈来说,这是大宅,面子上过不去,以后难以再在社会上立足了。
所以温妈妈无论怎么样,都要完成任务,这才出现了我打开大门之后的那种意料之外的情景:温妈妈竟然直挺挺地跪在门外,而刚才门上发出的巨响,是她用头大力撞门所致!
看到了这种情形,我连连后退,白素急忙走过去,把她扶了起来,她泪如泉涌,抽泣不已。
我心中窝囊至于极点,我一向自诩我行我素,不受任何规范的约束。可是这时候我真正感到,人是群体生活的生物,连像我这样独来独往的人,也不免要受到群体生活中种种关系的束缚。
像这位温门宋氏,上门来胡闹,本来我可以把她轰出去,可是由于她是温宝裕的母亲,而温宝裕是我的朋友,有了这种人际关系,我就无法可施,只有任她又哭又笑。
温妈妈一面抽噎,一面断断续续道:“要是请不到卫先生,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做人才好了,真的不知道怎么做人才好了!”
她这时候的哭诉,倒的确出于真心——由于她在万夫人面前失了面子,万夫人必然冷落她,也必然有许多人看万夫人的脸色行事,温妈妈就会被整个她数十年来努力钻进去的社会所-弃。对处心积虑花了无数心血,才有这个地位的温妈妈来说,实在是致命的打击!
她知道后果严重,所以才感到真正地伤心,所以才什么行为都做得出来。
这时候白素又向我望来。我除了苦笑之外,没有别的反应。
白素于是自作主张:“我看这样吧,卫先生不是给人叫得动的人,如果万夫人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商量,可以请万夫人到舍下来,这样——”
白素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发出了一下惨叫声,打断了白素的话:“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真是万万不可!一个胖女人已经使我像是活吞了一大把蝌蚪那样恶心,要是再来一个更胖的女人,那就会轮到我不知道如何活下去了!
而且如果温妈妈且和万夫人一起堵在我家门口的话,会形成世界第八奇景,只怕会使整个社会动荡不安!
白素望着我,温妈妈哭得更是伤心。
我长叹一声,语音无可奈何至于极点,道:“好,我投降,我去见她!”
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我去见她,总比她来好。我去,说好就好,说不好我立刻可以走。她来,要是赖着不肯走,那才糟糕之至。
白素首先松了一口气。温妈妈也止住了哭声,可是还忍不住抽噎,由此可知她刚才的痛哭,并不是在表演。
温妈妈似乎还不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她双手紧紧握住白素的手,白素安慰她:“卫斯理说话算数,他说去,一定去!”
温妈妈掏出手绢抹眼泪,顿时脸上笑容嫣然。她本来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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