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摇着头:“张先生,你不能走!”
张老头以十分紧张的声音道:“卫先生,你是没有道理扣留我的。”
我微笑着:“你完全误会了,我决不是扣留你,只不过是希望你留下来,我们一起来研究一些问题,有关那头大黑猫的问题。”
张老头显得更不安,我道:“你大可放心,那头猫将我的家中破坏成那样子,而且还抓伤了我的肩头,我都放他走了,我们之间,实在不应该有什么敌意。”
张老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他突然提高了声音:“我实在不能和你说什么,真的,什么也不能说,除非我和他见面之后,他自己同意。”
我略呆了一呆,在中国语言之中,“他”和“它”听起来是没有什么分别的,是以我一时之间,也弄不清他是在指什么人而言。是以我问道:“谁?”
张老头的回答却仍然是一个字:“他!”
我还想再问,白素已插言道:“自然是那头猫了!”
张老头连连点头,表示白素说对了他的意思。
我伸手抚摸着脸颊,不禁苦笑了起来,张老头要先去和那头猫讨论过,才能答覆我的要求,他和那头猫之间,究竟沟通到了什么地步呢?他是人,人反而不能作主,要由一头猫来作主,这无论如何,是一件十分滑稽的事情。
我瞪着张老头,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才好之际,白素已然道:“好的,张先生,我相信它一定会回到你那里去,你们好好商量一下,我认为,你们肯定来和我们一起研究一下,对问题总有多少帮助。”
我呆了一呆,及阻止白素,张老头已连声道:“谢谢你,谢谢你!”
他一面说,一面走到门口,白素还走了过去,替他打开了门,张老头匆匆走了。这时候,我不禁多少有点气恼。等到白素转过身来之后,我挥着手道:“好了,现在猫也走了,人也走了。”
白素来到了我的身前:“别着急,人和猫都会回来的。”
我闷哼了一声,白素道:“你记得么?那头猫在离去的时候,很像是想对我们表达一些什么,可是却又没法子表达。我相信张老头和那头猫之间,是互相完全可以了解对方的意思的。”
我心中又不禁生出了一点希望来,道:“你是说,在张老头和猫又见面之后,猫会通过张老头,来向我们表达一些什么。”
白素点头:“希望是这样。”
我没有别的话可说,除了“希望是这样”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
白素和我一起上楼,当走到楼梯中间的时候,白素忽然问我:“你记得么,张老头曾说过一句很古怪的话,他说,那不是一头猫!”
我道:“记得,我想那是他的口误,那明明是一头猫,不是猫,是什么?”
白素略想了一想:“从外形看来,那自然是一头猫,然而,从它的行动看来,它真的不是猫!”
我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和白素绕圈子,是以我挥着手:“那样,它依然是一头猫,只不过是一头怪猫而已,怎能说它不是猫?”
白素固执起来,真是叫人吃惊的,她道:“张老头和它在一起的时间自然比我们长,他对它一定更了解,他说它不是猫,一定有道理!”
我不禁有点啼笑皆非。大声说:“谢谢你,请你提到猫的时候,不要用‘它’这个代名词,那使我分不清你要说一个人,还是一只猫!”
白素却喃喃地道:“我本来就有点分不清,那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一只猫!”
我大声笑了起来:“好了,你愈说愈玄了,告诉你,那是一只猫,有长耳朵,有绿色的眼睛,有锐利的爪,有全身的黑毛,有长尾巴,那是猫,一头猫!”
我讲了那么许多,对于那是一只猫,实在是毫无异议的,可是白素居然还有本事反驳我,她道:“那只不过是外形!”
我摇了摇头,和女人争辩问题,实在是很傻的,我不想再傻下去了,所以我放弃了争辩。
白素也没有说什么,这一晚,我可以说是在精神恍惚的情形下度过的。
第二天,上午我接到了老陈的电话,老陈在电话说道:“我这条命总算捡回来了!”
我吃了一惊:“你遭到了什么意外?”
老陈有点恼怒:“你怎么啦,不是我,是老布,那和我自己受了重伤没有什么分别!”
我忙不迭道:“对不起,很高兴听到了老布康复的消息,真的很高兴!”
老陈叹了一声:“离完全康复还要很长远,但是已经十分好转了。”
我放下了电话,将手捏成拳头,在额上轻轻敲着,一只猫,一只狗,再加上形式上的猫,老天,我真怕自己难以容纳得下这许多怪诞的东西!
我叹了一声,听到了门铃响,心中动了一动,接着,就听得白素在楼下,叫了起来:“快来看,我们来了什么客人!”
我几乎是直冲下楼去的,我也立时看到我们来了什么客人,张老头和那头老黑猫!
张老头已坐了下来,那头老黑猫,就蹲在他的身边,白素蹲在猫前。
张老头和那头大黑猫终于来了,这使我感到很意外,也有点手足无措。
我勉力镇定心神:“你们来找我,是不是已经有了商量的结果?”
张老头的神情显得很严肃,他道:“两位,我先要请问你们一个问题。”
我和白素两人互望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张老头仍然注视着我们,这时候,我们发现那头猫,也以同样的目光注视我们。
过了足足有一分钟之久,张老头才缓缓转过头去,对那头猫道:“好,我说了!”
那头老黑猫的前爪,利爪全都自肉中露了出来,抓在地板上,看来它正处在极紧张的状态之中,对于张老头的话,它没有什么特别反应,事实上,它一动也不动,就像一尊石像。
张老头又望了它一眼,才叹了一口气:“两位,他可以说是一个最不幸的人。”
我一听得张老头那样说,立时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一样,跳了起来:“你要更正你的话,它是一只猫,不是一个人!”
张老头叹了一声:“卫先生,你听我说下去,就会明白了,它的确是一个人,只不过它原来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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