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很是用心,等我说完,他们神情愤然:“就算他身在困境,也不应该不把师父的遗命告诉我们。”
我替陈长青说话:“是不是把全部的遗言说出来,对他来说,并无损失,他如今不和你们联络,一定有难言的苦衷。”
七人着急道:“他要是一直不和我们联络,我们就一直无法知道师父转世后的下落了……”
这对他们来说,自然重要之至,所以我想了一想:“我们还是各自努力去和他联络,到有了结果,再互通消息。”
七人沉声道:“我们想的不错,他回故居去了,我们要到他的故居去找他。”
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可以说并不过份。而且,由他们出马,成功联络上陈长青的机会可能相当高。我道:“我可以代现在的屋主答应,但有一点,我必须提醒各位,我深知陈长青的脾性,如是你们对他存有敌意,只怕不会成功。”
七人沉默了片刻,才道:“好,他护师有功,我们只是求他便是。”
他们既然答应了,透过他们的力量去找陈长青,未尝不是办法。
我、红绫和那七人一起离开了寺庙,三个庙僧走了出来,不住地表示虽然同在佛门,但是派别不同,言下之意,是要那七人最好再也不要前来打扰了。
我心中暗想,这些寺僧,比俗人更俗,那七人的修为,在他们百倍之上,若他们有心学佛,随便讨教些,便受益匪浅了。但如今的寺僧,着眼处何尝有半分在佛学,真是可叹。
我们到达陈长青巨宅时,正是天色将明时分,我以为一定会把温宝裕和蓝丝吵醒,谁知两人在大厅等候,一见了我们,温宝裕便哈哈大笑:“蓝丝说有远客来,果然,果然。”
那七人却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蓝丝,显然是他们发现了蓝丝有异于常人之处。
看了半晌,他们才叹:“我们算是长了见识了,真是天下之大,天外有天,有的是能人,师父以前常说我们是井底之蛙,看来一点不假。”
他们这样说的时候,指了指蓝丝,又指了指红绫,神情极是感叹。
我道:“你们也不必太自谦了,说你们是世外高人,也没有人会反对。”
那七人仍是感叹不已,蓝丝问:“你们可有甚么特别的方法和陈长青联络?”
七人苦笑:“陈长青必然早已知道我们在找他,现在,没有别的法子,只好不断用诚意打动他,希望他和我们联络。”
我明知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听得这样说,我大是同情,所以我大声道:“不论如何,陈长青总应该先把令师的下落说出来,他这人,是有点颠三倒四,不分轻重——”我们这样说着,突然之间,就像是在我们的脑门子之上,传来了轰然巨响,当那种声响发生之际,还像是有手指在我脑门上敲凿,我听到的声响是有人在骂我:“你行事才颠三倒四,不分轻重。“
那种感觉,突然异特之至,我一方面大吃了一惊,一方面却又大喜,我大叫了起来:”陈长青,老小子,你做鬼也还不安份……”
我一叫,人人都向我望来,我紧张得双手握住了拳,像是这样子,陈长青就不会溜走一样。
陈长青的声音,又在我脑中轰然响起,他可能极其激动,因为那感觉正如他对着我的耳朵在大吼大叫,简直有震耳欲聋之感。
他在叫:“你甚么都不懂。”
我也叫:“正因为我不懂,才要请教。”
我在说的时候,那七人神情焦急,人人都想用口,但被我作手势止住,他们又立时围成了一团,坐了下来。我知道,他们正争取和陈长青直接联络。
陈长青的声音轰然:“你不懂,这七个饭桶更不懂——”,他略停了一停,再说了一句令我极愕然的话:“我自己也不懂。”
我闷哼了一声:“你少弄玄虚了。”
这一次,我还没有再听到陈长青的声音,却听得一下怪叫,是那七人齐音发出来的,接着,七人一起跳了起来,神情难看之至,有两个竟至于面肉抽搐,他们仍在齐声叫:“你胡说,不信!绝无此事,我们不信,你胡说!”
那显然是陈长青刚才对他们说了些甚么,才令得他们有这种反应的。
陈长青的“说话”,只是一种直接影响人的脑部的能量,和普通“人”的说话,先由声波影响耳鼓,再传达讯息到脑部去,大不相同。
所以,刚才我是觉得脑中轰然作响,陈长青的声音听来“震耳欲聋”,但那只是我一个人的感觉,旁人是甚么也听不到的。
而刚才,陈长青对那七人说了些甚么,我自然也无法知道。
只是从七人的反应来看,可想而知,陈长青的话,一定重要之至。
而那七人刹时之间,个个涨红了脸,双目怒睁,看那神情,就如同要和人拼命一样。
他们仍在大声叫:“不信,你胡说,哪有这等事!”
他们七人,本来七位一体,心意一致,可是此际,他们一定是慌乱过甚,所以竟出现了七人各骂各的情形。在看惯了他们言行一致之后,反倒觉得怪异莫名。
忽然之间,他们七人又一起叫道:“你别走,等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接着,他们又叫:“这就算说清楚了?”
在这两句话之间,可以想像陈长青必然是说了一句:“我已说得够清楚了”之类的话。
接着,七人各自伸手入怀,各取了一件东西在手,有的是一个铜铃,有的是一根木杵,有的是一只贝壳,有的是一面小锣,还有的是不知名的东西,一取在手,每一样东西,都有怪异的声响发出。
而他们七个人,也一起跳动了起来,步伐之中,充满了诡异的气氛,再加上他们手中的法器所发出的声音,一时之间,犹如天下大乱。
看他们的情形,分明是在“作法”对付陈长青。
我正想大喝,一旁的蓝丝冷冷地道:“由得他们去,没有用的。”
在各种法器的怪声大作之中,蓝丝的语声,显得十分柔和,但是却很是清楚,就连那七人也可以听得到,因为他们的动作,曾有极短暂的停顿。
这时,我和温宝裕齐声道:“别理他们,我们是我们。别理他们。”
刚才的情形分明是,陈长青对那七人说了些甚么,而那七人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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