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驶中的车子,忽然猛地向上跳了起来。
穆秀珍的身子被车子的震荡抛了起来,她听到了两下枪声,但是那两枪却都未曾射中她,她将身子缩成一团,车子已翻了转来。
车子在翻了转来之后,还在公路上不断地翻滚着,穆秀珍看到有两个人被抛出了车子,跌倒在公路上,而她还留在车厢之中。
车子翻出了七八转,四轮朝天地停了下来。
穆秀珍缩成一团的身子弹了开来,从车门中射了出去,那两个倒在公路上的人,这时也都爬了起来,其中一个立时向穆秀珍射了一枪!
那一枪,被穆秀珍着地一滚,滚得向外避了开去,可是却射中了车头,“轰”地一声响,车子燃烧了起来,穆秀珍窜到了车后。
她看到那两人一齐向田野奔了过去。
穆秀珍想追过去,可是那两个人一面逃,一面还在不断地发枪,使得穆秀珍不能追上去。当穆秀珍站着,看到车子熊熊燃烧之际,她心中还十分高兴。
因为那被她一掌击断颈骨的人,早已死去,她总算消灭了一个敌人,就算木兰花终于遭受不测,就算高翔已经粉身碎骨,也出了一口气了。
可是,当她开始离开去,在公路上向前走着,走出了里许之后,她却陡地站住了!她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呢?她应该号啕大哭才是!
那三个人,她怎可以轻易地听凭他们逃走或死去?
要知道,高翔冒着生命危险,要飞到P城去见的,就是那三个人,那三个人的身上,是有着可以救木兰花的那种特制泻剂的!
她能够在半路遇到了那三个人,应该是天大的幸事;而不是倒霉的事情,她应该利用最好的机会,使自己能从这三人的身上,得到那种特制的泻剂的!
可是,她却没有这样做;她只是打死了一个人,而反被另外两个人逃了开去,她错过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穆秀珍连忙转过身再向汽车失事的地方奔去。
当她奔回汽车失事的地方之际,车子旁已经围了不少人,也已有两个警员在了,那辆车子连同车中的人,都已成了焦炭。
在那样的情形下,就算车子中有着她所需要的东西的话,也已没有用了,而且,那逃走的两个人,只怕也不会再到P城去了!
一切都给她弄糟了!
穆秀珍呆呆地站着,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虽然不是一切都给穆秀珍弄糟了,但是至少给穆秀珍弄清了一件事,那就是:某方的特务三人,并未曾出现在P城机场。
而木兰花则是在P城机场等候他们的。
那一天晚上,木兰花留言出走,她心中的痛苦,自然是难以言喻的,事实上,这几天来,木兰花几乎每一分钟,都在极度的痛苦煎熬中渡过的。
***
即使是一个再坚强的人,当自己的生命过一天就少一天,到了只有三天的时候,都不免产生不如早些使生命结束的念头的。
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是木兰花以前,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但这时,她却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当她离开家中的时候,她几乎如同一个梦游病患者一样地向前走着。
她是直向海滩走去的,到了海滩之后,她一步又一步地向大海走着,海水浸到了她的足踝,又浸到了她的小腿。
她仍然向前走着,海水渐渐地来到了她的腹际,她的身子,已然有一种飘浮的感觉了,就在这时候,一个浪头,卷了过来。
浪头卷起的海水,向木兰花身上,淋了下来。
当清凉的海水,兜头淋了下来之际,木兰花的神智,陡地为之一清,她愕然四顾,又愕然地在心中自问:我是在作什么?
她以最快的速度,退回到岸上。
到了岸上之后,她的身子在微微地发着抖,那并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她感到自己刚才,竟然生出了如此可怕的念头来。
还有三天,不是么?三天之后,就算一事无成,也只不过是一个死,还有三天的时间,谁知道是不是有意外发生呢?
如今就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不是太愚蠢了么?
木兰花迅速地回家去,在回家的途中,她已有了决定,在电话中听来,对方似乎并不相信自己在电光衣一到手之际便已将之毁去了。
那也就是说,对方的人,可能还在P城机场,而等在P城机场上的人,当然身上是带有那种特制的泻剂的,那么,自己何不上P城去碰碰运气?
当然,对方若是见不到电光衣,是不肯轻易将那种泻药给自己的,但是自己却可以化装前去,因为自己知道对方等在机场上的是何等样人!
她回到了家中,化好了装,穆秀珍仍然熟睡未醒,木兰花本来是想将那封信收起来的,但是她转念一想,自己此去P城,是绝没有成功的把握的,如果失败了,自己连最后几句话都不能向穆秀珍讲,这是不太过份了么?
所以,她在穆秀珍的床前站了好一会,决定让那封信,仍然留在家中。
而她在离开之前的最后一刹间,还曾在穆秀珍的脸,轻轻地抚摸了一会,只不过穆秀珍睡得如此之酣,什么也不知道。
木兰花离去的时候,已经是十分坏的坏天气了,飞机的班次全被取消,木兰花无法搭飞机前去P城,她是搭火车前去的。
午夜之际,火车站的人本就不多,也根本没有人会想到,一个看来行动有点不便,而且又满脸愁容的人,会是女黑侠木兰花!
木兰花到P城,是第二天午后两时,她赶到机场,是两时半。如果不是那三个特务在半路上遇到穆秀珍而出了事的话,那么他们大抵也可以在这个时候到达的。
但如今,他们却没有来。
木兰花在机场中缓缓地走着,小心地留意着每一个人,可是她却见不到一个如“一号”所说,可以和她交换的人物。
P城的机场并不大,在不到半小时之内,她已转了三转,她什么也未曾发现,她颓然地在候机室中坐了下来,心中十分之懊丧。
她心中想:敌人方面,难道是早知电光衣被毁了,但是为了报复自己的背信,所以才故意装着不知?好等自己以为还有希望,而不到最后一刻,不会绝望?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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