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错手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九部:欻如飞电来第(2/9)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高抡着铁棒,想要向前砸出的样子。

    两个人这样子对峙着,大约也只有几秒钟,可是双方一定都觉得十分长久。哈山的惊骇程度极甚,但是出现的并不是什么大怪物,只是一个人(虽然从这样的一个容器中忽然走出一个人来,也怪之极矣,但出来一个人,总比出来一个怪物好),总使他的震骇程度减轻。

    在他略为镇定之后,他虽然还没有改变僵凝的姿势,但至少已可打量那个人了。那个人看来二十多岁,面貌和身量,都十分普通,并不起眼,这样的人,混在任何许多人中,也不会引起特别的注意,甚至一时之间,无法分得清他是亚洲人还是非洲人!

    这个人有一双灵活之极的眼睛,一开始他一动也不动,但随即,他眼珠就开始活动,乱溜乱转,和他的眼光一接触,就有眼花绿乱之感。

    那人身上的衣服,乍一看,也没有什么特别,类如普通工人的工作服,不过有几个厚鼓鼓的口袋。

    在打量了那个人,可以假定他不是什么怪物后,哈山才问:“你是什么人?”

    这时,那人的视线,停留在哈山手中的那根铁棒之上,他缓缓站直了身子,向铁棒指了一指,用一种相当粗的声音问:“这算是一种欢迎仪式?”

    哈山这时,心中的惊疑,实在是到了极点,他下意识地挥动了手中的铁棒一下,然后喝道:“让开!”

    一面喝着,一面他已向前冲了过去,那人果然向旁让了一让,哈山来到了容器之前,把半开着的门,用铁棒一下子拨开,然后,他就看到了另一扇半开的椭圆形的门,等到他再用铁捧拨开椭圆门之后,他所看到的情形,就像我们在厂房之中,终于打开了容器之后所见到的情形,一模一样。

    他盯着所见的一切发呆——那是任何人一看到了容器内部的情形之后,必然的反应。

    他不知自己发呆发了多久,当然,在那段时间中,他也有许多想像,他思路敏捷,可是也难以作出一个假定来,他转过身,看到那人仍在原地没动,看起来,至少不是有敌意的样子,才又定了定神。

    (人和人之间,在许多情形下,都要判定了对方是不是有敌意之后,才能行动。)

    (不但人和人之间,人和许多生物之间也如此,真是一种叫人悲哀的现象。)

    哈山先问:“你……一直在这里面,一个多月,你一直在这里面?”

    那人重复了一句,“一个多月?我在里面——”

    他说到这里,忽然苦笑了一下,然后,又急急向前走去,一下子就越过哈山,又坐到了那张座椅上,可是并没有关上门,所以哈山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切。

    只见那人坐下之后,双眼直视前面分成了九格的银灰色的屏,神情焦急紧张。

    他双手不断迅速无比地按着椅子扶手上的按钮,按动了不下七八十次之多。哈山注意到那椅子扶手上的按钮,至少有一百多个,也不知道那人何以看也不看,竟然可以按得如此熟练,不会出错。

    当他按下第一个按钮之际,那九格银灰色的屏上,就有形象出现,哈山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偷看,可是那人显然绝不注意哈山,只是盯着看,哈山也就凑近去看。他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他直至这时,和我们叙述经过情形时,仍然说不上来,他只是照实说。

    哈山的叙述是:“我看到的是几种不同的画面,可是那些画面表示了什么,我却一点也不知道,有两三幅,像是波纹,有的是绚丽无比,变幻不定的色彩——色彩耀目之至,那种变幻的色彩,一定是在传达着什么信息,可是我却看不懂。正中央一幅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好像是文字,嗯……应该是文字,可是我在门外,比较远,又不好意思凑得太近去看,所以也不知那是什么。还有一两幅的画面,简直乱七八糟,不知所云。”

    总之,时间并不短,那人在椅子上,至少坐了十分钟左右,在这十分钟之内,他几乎不断地按着按钮,那九幅画面,也在不断变换,但是哈山一点也看不懂。

    然后,那人呆了一呆,转过头来,神情仍然相当焦急,他一转过头来,就呆了一呆,像是到这时,才发现哈山的存在一样。

    他语气相当着急地问:“你……在是海面上发现我的?”

    哈山的回答,十分谨慎:“我是在海面上发现这个容器的。”

    那人一跃而下,到了哈山的身前,一伸手,就握住了哈山的手。

    他的手冰凉,哈山甚至因之而打了一个寒战,那人又问:“很多人知道?”

    哈山忙道:“不多,只有另外一个人,他……很会保守秘密。”

    那人像是多少放心了一些,松了哈山的手,团团打着转。哈山有丰富的人生阅历,看出这个古怪的人,处于十分值得焦虑的处境之中,他就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那人忙道:“有!有!我不会忘记你曾帮助过我,不会忘记。”

    哈山骄傲地笑了一下:“你弄错了,我绝对不会希罕你的报答。”

    那人对于哈山先生这样的说法,像是颇感意外,他看了哈山一会,才道:“我第一件要你帮忙的是,别对任何人说过曾见过我,记得,任何人都不能说。”

    在当时的情形下,那人的这个要求,自然不算是过分,所以他并没有什么考虑,就点头答应。

    当哈山说他的经历,说到这全的时候,他略停了一停,喝了一口酒,很有点难过的神情。

    听他叙述的人,都知道他为什么难过,因为他曾答应过那人,绝不对人提起见过这样的一个人,但现在,他却向我们许多人和盘托出了。

    他食言——他一定不常食言,所以他才会感到难过。

    我安慰他;“哈山先生,常言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情形不同了,那人一定有什么……古怪的地方,所以你才决定把一切经过告诉我们的。”

    哈山听了我的话之后,连连点头:“对啊,这个人,简直古怪之极——你们看,他究竟是什么人?什么来历?从那里来的?”

    我道:“你太心急,你还没有把有关那人的一切说完,我们怎能判断?”

    哈山苦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那时,我们都不知道哈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是什么意思,看到他准备继续讲下去,才没有问。



    -->>(第2/9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