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睛。
我打了一个呵欠:“我看,你在桑伯奇庙中的遭遇,也差不多了吧,长话短说,三扒两拨,快快道来。”
布平的神情很尴尬:“你……我以为你会对超感觉这方面的事有兴趣。”
我道:“我当然对超感觉有兴趣,但是在你叙述中,我看不出有甚么超感觉的存在。”
布平叫了起来:“你怎么啦?七位大师,他们都感到了那种信息!”
我又叹了一声:“或许他们真的感到了一些甚么信息,但是他们全然不懂那是甚么意思,那又有甚么用?”
布平闷哼一声,没有立时再说甚么,过了好一会,他才继续说下去。
布平当时,对贡云大师的回答,目瞪口呆。如果对“灵界”没有一个确切的定义,那么,首先得参悟了甚么是“灵界”才行,而这一参,只怕少则二三十年,多则一生之力。
贡云大师讲了那句话,不再理会布平。其余的人也全是一样,布平觉得无趣之极,他勉强停留在禅房中,到了当天中午,实在忍不住,只好离开。当他离开之后,恩吉喇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原来布平和各位大师的对答,虽然是在禅房之中,但是由于十分寂静,他们的对话,传到了外面,接近禅房门口的一些人,全都听到了。
布平道:“我心中有疑惑,自然要问。”
恩吉道:“算了,你不应该不懂装懂,大师们都不懂,你怎么可以乱说?”
布平愤然:“其实,我还是懂的,只是不知道甚么叫灵界,如果灵界是一个地方,那么大师所接到的信息,就是叫他们到那地方去。他们不应该把自己关在禅房中,应该去找那地方。”
恩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布平的话,其实有他的道理,但是在恩吉听来,却像是小⒆雍闹。他盯着布平:“你在胡说甚么,谁能到达灵界,早已修成了。”
布平翻着眼:“那是你们自己修行的程度不够,不能怪我胡说。”
恩吉听得布平这样说,倒也不禁呆了一某,一时之间,难以回答。
布平看到恩吉这种发怔的样子事实上,桑伯奇庙中,上上下下的僧人,和那些外来的僧人,都处于一种惊呆状态,令看到他们的人,都会同情他们,所以布平道:“你别难过,我有一个朋友,十分有灵气,我把你们这里发生的事告诉他,或许他能向你们提供一点意见,我一定来转告你们。”
恩吉点了点头:“你要尽快,我听贡云大师说过,信息告诉他,只有一年的时间,过了期限,就没有机会了。”
布平喃喃地道:“是啊!‘要快点来’……这就是来自灵界的信息。”
恩吉送布平出了寺门,立时转回身去,布平知道他又去参加静思的行列了。
布平开始下山,他还在不断想着庙中所发生的事,天色渐黑下来,他到了一个接近山脚的小镇上。
喜马拉雅山脚下的那些小镇,在闲适之中,总带有一些神秘的气氛,石板铺成的街道,深灰的颜色,一个登山队在向导的带领之下,正向山区出发,看样子是准备在靠近山脚处扎营,明日一早就可以开始征途。
那个向导,一下子就认出了布平,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布平这个名字,在喜爱攀山连动的人心目中,简直是神圣的,就像拳击连动中的模罕默德阿里、足球连动中的比利、网球连动中的波格,那一队由十几个美国年轻人组成的攀山队,立时包围了布平,布平替他们一一签了名。
在很多情形下,一件偶然的事,在当时,完全偶然发生,发生的或然率可能极小,但是却发生了,就像布平遇到了那队美国青年攀山队,完全偶然因素之下发生的事。
但是,这种偶然发生的事,有时,竟然会和许多事情发生联系,变成了事情的关键。
要声明一下的是,布平当日在他客厅中的叙述,讲到他一路想着桑伯奇庙中所发生的事,一路下山为止,并没有提及他遇到了那队美国青年攀山队。
因为在当时,他不知道这样偶然的、看来毫不重要、完全不值一提的事,会和整件事有着重要关联。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布平在下山后,有这样一个小插曲,事情既然发生在当时,就顺便提一下。
当时,布平问明了他们的目的地,知道他们会经过桑伯奇庙,就顺口讲了一句:“本来,桑伯奇庙十分值得逗留一下,但是这几天,庙里的大师有事,还是别去骚扰他们好。”
向导一听得布平那样说,已经大声答应着,可是布平却听到有一个听来相当刺耳的声音道:“为甚么?如果一定要去,会怎么样?”
布平听忽然有人说了这样一句话,向他们望去。
他所看到的,都是精神奕奕、十分精壮的青年人,可是偏偏刚才说话的那个青年,却身子瘦削、矮小,一副发育不良、体弱多病的样子,明显地是东方人。
布平不禁皱了皱眉。攀山连动和其他的连动的最大不同处,是在攀山的过程中,人的体力和生命,紧紧联结在一起,体力不支,危险就随之而来,所以攀山者的健康状况,必须极度完美,不能有任何缺陷。
眼前这个青年,看样子连慢跑连动对他都不怎么适合,这样子的体格,要去攀登喜马拉雅山,勇气自然可嘉,但是却等于把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愚不可及。布平一面皱着眉,一面道:“这位是……”
那个瘦小的青年人向布平鞠了一躬:“我叫李一心,请你指教。”
布平“哦”地一声:“中国人?”
李一心作了一个无所谓的姿势,布平明白,他在血统上是中国人,但是在国籍上,是美国人,这种情形十分普遍,并不值得追问下去。他只是指着他道:“你参加攀山队之前“可曾作过体格检查?”
这句话一出口,其余精壮高大的青年人,都不约而同,哄笑了起来,李一心现出了十分忸怩的神色,涨红了脸:“我……事实上,不是和他们一起去攀山的,我的目的,是桑伯奇庙。”
布平“哦”地一声,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在未来的三天内,天气不会有甚么显着的坏变化,本来你倒可以到庙中去,但是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庙中有事,你可能会自走一趟。”
李一心的身形虽然瘦小,看起来一点也不起眼,但是他的脸上,却有着一种异样的执拗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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