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二明,他环目打量了四名黑衣人一眼,说道:“就老夫记忆所及,阁下四人似乎就是十余年前经常出没于江湖一带,与红花四魔齐名的金牛四凶……”
那“金牛四凶”四字一出,即连隐在暗处的俞佑亮亦不觉入耳心惊,这四人销声匿迹已久,但在武林中出现时所作所为之残酷霸道,简直称得上怵人耳目,是以大禅宗在俞佑亮出道时,曾特别对他提到四凶的生平轶事。
四名黑衣人闻言,依然漠不动容,俞一棋应道:“大哥好眼力。”
俞肇山道:“二弟几时将四凶收为下属?”
俞一棋淡淡道:“就在大哥收服红花四魔的同时。”
红花四魔乃死于俞一棋之手,此话不旁故揭对方的旧疤,俞肇山眼色微变,旋即岔开话题道:“茅亭在前方不远处,二弟请移驾……”
言讫,师徒三人当先举步,俞一棋稍一踟蹰,也趋步跟上,那“金牛四凶”簇拥着他们主人殿在后头。
俞佑亮在数丈外闪闪躲躲随着,当着这几位天下顶尖高手,绝不敢有一分一毫大意,是以始终保持着相当距离,否则便极可能被人发现自己行藏。
穿过平林后,到处都有百毒教徒守卫布卡,俞佑亮行动,更感因难,放眼望去,只见林荫后搭有一座占地约有三亩见方的茅亭,四周教徒林立,个个手持一支火把,火光照耀如同白昼。
俞佑亮打量了周遭形势,情知欲接近茅亭简直难比登天,只有就地藏下身来再作道理。
那俞肇山把俞一棋及四凶接到亭上,酒宴早已摆好,酒香肉味阵阵洋溢,不由人食欲大动。
百毒教四大天王及师爷孙公飞俱在场,俞一棋一踏上亭阶,他们就一字排开,冲着俞一棋一揖至地,齐声道:“教主请恕小人未曾远迎之罪。”
俞一棋错愕不己,呐道:“什么?你等说什么?……”
俞肇山含笑道:“意外吧?愚兄留柬邀约,为的便是要与二弟讨论此事。”
俞一棋喃喃道:“百毒教主……大哥要谈的是有关本教易主之事么?”
俞肇山道:“正是,二弟先请落座,先喝它三杯醇酒再慢慢详谈如何?”
边说边擎起石桌上酒壶,为俞一棋倒了满满一杯酒,然后他给自己倒了一杯,仰首一饮而尽。
俞肇山道:“这是我特地命人自江南送来的陈年花雕,二弟请品尝品尝。”
俞一棋以半开玩笑的口吻道:“酒里可曾下了毒?”
俞肇山也回报以一笑,道:“玩毒乃是咱们百毒教本行,那酒里么?自然是有毒的!哈!哈!哈……”
人语声一顿,续道:“就只怕毒性不烈,你我未蒙毒害,酒兴反被赶跑了。”
说着又迳自倒了一杯,正待饮下,俞一棋适时出声道:“慢着!”
俞肇山道:“二弟莫非……”
俞一棋打断道:“小弟建议将咱们酒杯调换一下——”
俞肇山眨眨眼,道:“看来二弟仍然信不过我。”
俞一棋道:“说笑终归说笑,防人之心不可无,此与相信与否无涉。”
俞肇山击掌道:“正该如此,二弟心细如发,每每令愚兄赞叹不置。”
遂伸手将桌面上两人的酒杯互换了过来。
俞一棋举觥道:“为咱们的尽释前嫌干了这一杯。”
俞肇山也自举觥道:“不如说,为咱们的重修旧好干了这一杯吧。”
俞一棋视线始终停在俞肇山身上,留意观察对方的言语举止,这刻见他举杯欲饮毫无滞顿,不禁又犯了疑念,心中想:“除非两杯酒都没有下毒,否则肇山绝不会说干就干,这么潇洒自如,难道我的判断有了错误?”
他念头转了数转,陡然递出手来按住俞肇山举杯的右臂,说道:“大哥且不忙饮下这杯酒。”
俞肇山微愣道:“莫不是二弟改变了主意,又要换回酒杯么?”
俞一棋道:“小弟忽然想到,若是大哥现在手持的那杯酒里果然有毒,而因我一念之私换了杯子,致让大哥喝下毒酒,岂非陷我于不义不仁?是以——是以咱们不如重新调换回来……”
俞肇山摇头道:“二弟此议不妥!”
俞一棋道:“敢问有何不妥之处?”
俞肇山慢吞吞地道:“果如二弟所言,这杯酒里下了毒,欲让你喝进肚中,做大哥的我又将何以自处?岂非要痛苦自责一辈子么?”
他愈是借口阻三推四,不肯换杯,俞一棋愈是犯疑,道:“小弟若坚持这么做呢?”
俞肇山寻思一忽,道:“换杯就换杯吧,一切依你的意思——”
言罢立刻举起俞一棋前面那一杯酒,一仰头,整杯的花雕都灌了下肚子,他舐了舐嘴唇,赞道:“的确是好酒!”
边说边将另一杯酒推到俞一棋面前,道:“这杯该让二弟来喝了。”
俞一棋皮色阴晴不定,道:“这个……这个……”
俞肇山道:“为了饮这杯酒,你我从已换了两次杯子,二弟若仍害怕酒中有毒,那么就不饮也罢!”
他特别切重“害怕”两字的口气,拿话扣住对方,俞一棋若仍推辞不饮,便显得自己真是害怕了。当着一干百毒教众及金牛四凶之前,这张面子如何挂得住,无奈只有硬着头皮道:“大哥好说了。”
遂举觥一饮,大呼好酒。
俞肇山微笑向金牛四凶道:“四位壮士也来一杯助兴怎样?”
四凶为首卓群道:“咱们向来滴酒不沾,盛意心领。”
俞肇山道:“在江湖上走动也有不贪杯的人么?难得,难得。”
他不再勉强,将酒壶放到石桌上。
俞一棋道:“大哥,方才你提及教内易主之事……”
俞肇山呵了一声,道:“愚兄只顾饮酒,竟把此等大事忘了,二弟,教内的大事又要交与你了。”
俞一棋讶然道:“这话怎么……怎么说?……”
俞肇山道:“先时愚兄所以迫你将教主之位让出,乃为了便利行事之故,安今大事将成,如我恋栈上位不去,未免示教众以私,二弟当可以谅鉴为兄一番苦衷了吧。”
俞一棋做梦也想不到,那么轻易便得回教主之位,但他生性多疑,万万不相信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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