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治,但我能越过那座山吗?”
‘喀”一声,俞佑亮吐出了一口鲜血,他艰难地朝前走着,到了山脚下,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颓然昏倒于地……
天,又是艳阳天了。
俞佑亮渐渐醒过来,他隐约感觉到一只柔绵的手正在自己的前额触摸,他虽然极想睁开眼睛,但跟皮却重若千千,如何也无法睁开。
忽然,他耳畔一个女子的声音低道:“我该走了,这时辰他就要醒转过来了……”
那声音甚是低沉,像是在自言自语,然后,脚步声音渐渐离俞佑亮而去。
俞佑亮终于勉力启开眼皮,一个俏妍娉婷的背影首先映入眼帘,他揉揉眼,终于瞧清了那眼热的身影,一霎间,他激动地呼出来!“郡主!”
那少女已走远,闻声身子一颤,她徐徐回过头来,一对泛如秋水的明眸闪过一丝郁幽之色,唇角抖了抖,似乎要说出话来,没有话,只挤出了悲滚的沉默。
终于,她强自回过头去,俞佑亮只是痴痴的低呼:“郡主,郡主!”
他奋力一跃而起,这一跃竟提空三丈余高,俞佑亮膛目结舌了好一会,在心中叫道:“我的功力竟恢复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玄湖郡主一踟蹰,又举步前行,“飕”一声,俞佑亮一箭步已掠到她的面前,大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疗好我的内伤?……”
玄湖郡主眼望前方,淡淡道:“我只是不期经此,见一人身受重伤性命垂危,我治好他,这原是武林本份,我并不认识他是谁。”
她声音极力装着平淡,但说到最后依然带着些许抖颤。
俞佑亮垂下眼皮,觉默良久始低声道:“是的,你原不认识我,我们也不该相遇,我只是颗飘忽的露珠,在阳日下就会消逝……”
他垂首向前蹀踱着,那玄湖郡主再也忍不住,脱口呼了出来:“俞郎……”
俞佑亮回身相向,玄湖郡主一偏首,他瞥见了她眼睫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俞郎,有道是人之相知,贵相知心,想不到知我心如你,竟也说出心如蛇蝎之妖女这话,俞郎,俞郎,你可以休了!”
俞佑亮只觉全身热血都涌了上来,他在心里不住对自己狂呼道:“原来她已听去了我为了救邵姑娘所说的话,但她还是将我的内伤疗好了,我却宁愿她杀了我!……”
玄湖郡主喑哑声音道:“前情前恨何寄?似这般割肚牵肠,又岂堪回音?你我今日一见,正是了却前缘,请从此别……”
俞佑亮呐呐不能语,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又该说些什么?他望着玄湖郡主一步步远去,一步步在地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足迹。
前情前恨何寄?回过头去,就有千颗万颗心也该碎尽了,今日相逢,又平添了多少悔恨?
俞佑亮想笑,他立刻凄凄的笑了:“我伤了她的心,我已伤了一个女孩子的心……”
他低喃着,随又笑将起来,把那饱满眼泪的笑声散在那浑浊,昏黯的空气里。
渐渐,他也走远了,带着满怀的伤痛走远了……,婵娟又悄悄地上来了,俞佑亮正是在-座矮拓的斜坡上,此刻他的情绪已稍稍恢复平静,但玄湖郡主那凄哀欲绝的明眸仍不住在他的眼里跳跃。
他自责愈甚,愈觉得自己负咎之深,整日价,他都藉狂奔来发泄自己的情感。
他就这样毫无目的的走着,神思恍恍忽忽,忽然一道语声自他左侧的林中传了过来,道:“老二,力口点脚程吧,庙会快赶不上了。”
俞佑亮下意识地放轻脚步,只听另外一道声音道:“什么庙会不庙会,老子只想躺下睡他娘的一大觉。”
先前那一道沙哑的声音沉道:“老二!教主有令你当耳风刮了?”
那“老二”道:“这,这是如何说法,老子想是如此想,脚下还不是在走着么?”
他语气顿了顿,复道:“说句实心眼地话,咱们这几日奔波得也够劳累了,从关外到关内,马不停蹄来回的跑,今后原该让咱们好生地歇一歇,教主却又要我们去赶那捞什子庙会,谁有那等兴致?”
那沙哑的声音道:“赶庙会可不是叫你无事去溜达,甭把事情想得这么便宜,喂!你可把那毒青儿带在身上了?”
俞佑亮闻言,心中一动,他一拧身,悄无声息地蹑至他们身后,只见那两人穿着黄白长袍,那黄衣袍汉子后还背了一个大竹篓,正在前面垂道疾行。
只听那黄衫汉子道:“带上啦,真他妈的不晓得教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赶庙会还不是喝喝烂酒,看看庙典,又不是去拼鬼孙,还带上这些毒青儿作甚?”
俞佑亮心里不住的沉吟:“毒青儿?原来他们是百毒教的。”
白衣汉子哼一下,道:“你别在那里嚷嚷了,没有见四大天王都先后出动,干什么事还有你操心的份么?到时候你只管听命动手就是啦。”
黄衫汉子道:“喝,这就更令人摸不着端儿,昨夜教主平白无故为了两个小妮子忙了一夜,想不到目下连四大天玉都出动了,教主行事是愈来愈不可捉摸了……”
白衣汉子道:“也难怪你这么猜疑,教主昨夜带了那两个妮子回来时,举止甚是怪异,说话口气和形态都与以前不同,我只觉得教主生似完全变了不同一个人……”
他们就这么边扯边走,那俞佑亮却在后面听得暗暗打鼓,忖道:“两个小妮子!莫不成他们是指那邵姑娘和娉婷仙子?但这事与庙会又有什么关系?”
他忍不住尾随在那两名百毒教徒的后面,只见他们走下山道,穿过一片田野,步人前边小镇去了。
俞佑亮整整行装,也随着人镇,只见这华灯初上的街道已是喧哗熙嚷一片。
集街上到处是庙宇丛立,行人摩肩接踵,显然都是赶庙集来的。
街头庙宇处,断断续续的传来了清晰的钟声,那是庙会的时候到了。
钟声一起,人群立时往庙宇处钻,俞佑亮也随着人潮移动脚步,渐渐地,他接近了集镇上那座最大最堂皇的庙宇。
忽地,俞佑亮在庙宇旁一个搭蓬里,瞥见了一个商贾模样的矮胖中年人,他心子一动,便自人潮里挤将过去。
那搭蓬里烟雾沉沉,业已挤满了人,俞佑亮斜靠在墙边一角,隔着烟雾望着那矮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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