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蛤蟆全是土黄色的,已经奇毒无比,这一对连眼睛全是绿色,一定更毒,碰一碰怕也会中毒,怎能解得百毒呢?”
何琪道:“所以你就外行啦,这叫做以毒攻毒之法,你在江湖走动,难有不被人用毒器打伤,那时候你只要打开五盒,绿色蛤蟆嗅到毒味便会自动跃出来,替你将伤口毒液吸得干干净净,吃饱了又会自己回到盒里去,这样的好东西,你寻一辈子只怕也寻不到呢。”
辛平听她说得认真,倒不由自己不信,心忖道:要是早有这妙物,爹爹中的毒,说不定倒可用这东西解去,也不至高大哥舍命护送,反遭重伤了。
他又轻轻揭开盒盖,果然那两只蛤蟆只管奇怪地望着他,并不准备逃走,辛平也是孩子心重,渐渐对那恶物引起好感,噘唇向盒里吹了一口气!
那绿色蛤蟆突然张口“蝈”地大叫一声,其声竟十分粗浑,把辛平吓了一跳,慌忙盖上盒子,自己也忍不住开心的笑起来。
何琪又笑道:“你知道我这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么?”
“你不是捉到的?”
何琪含笑摇头道:“我哪有这么好运气,捉到绿色蜈蚣,又捉到绿色蛤摸!”
辛平奇道:“那么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何琪将头凑到辛平耳边,轻声而神秘地说道:“我是偷来的!”
辛平又是一惊,忙问:“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从我师父那里偷来的。”何琪诡秘地道:“他现在正到处追我,你拿着这东西可要小心,要是被他看到,只怕会……”
辛平听了大急,但此时玉盒已收进怀中,要是再取出还她,又怕被她耻笑自己胆怯,只好硬着头皮应道:“好的,我不拿出来就是。”匆匆扳鞍上马背,他已经打定主意,这何琪诡异神秘,还是越早离开她越好。
这一次何琪没有再拦他,只大声问道:“辛平,你家住在哪儿?过几天我到你家里去找你玩好吗?”
辛平漫应道:““我家住得太远,你只怕不容易找到!”说着,一抖缰丝,催马便走。”
何琪又叫道:“辛平,你用马儿带我下去好不好?”
但辛平只当没听见,黑龙驹泼开四蹄,霎眼奔出十余丈,直到转过一处山坡,辛平回头未见何琪追来,心里一块大石,才算落了实地。
经过这一阵耽误,天色已渐昏暗,暮色四合中,辛平策马下了山,回想山中所遇,竟似做了一场迷糊的幻梦,但他伸手向怀里一摸,那玉盘赫然仍在,显见这事情又是真实不过的。
他怀着忐忑难安的心情,独自回到城中,已是万家灯火,不禁又有些替那尚在深山中的何琪耽心,她一个孤零零的女孩子留在山里,不知会不会害怕呢?
想到这里,他又懊悔没有用马带她一起下山,至少他是个男子汉,竟然把一个少女置于山中不顾,那种行径,只怕有愧“侠义”二字吧!
辛平心里尽在胡思乱想,随意寻了一家客店,略用些饮食,倒头便睡。
但他身体虽然很疲倦,躺在床上却始终无法人梦,黑暗中,他好象看见何淇在山中独自行走,迷失了道路,又好像看见何琪正被野兽和坏人追逐,前是绝崖,后是追兵,正惊惶失措无处可逃……
好几次,他从床上坐起想立刻再赶回山中去寻何琪,终于又被对她师父的下意识恐惧所阻止,他一再告诫自己,何琪或许比金一鹏更毒,比她师父更狠,玫瑰虽然娇艳,但却有刺的。
于是,他又想到林玉。林玉这时会在什么地方呢?天涯茫茫,自己准备到何处去寻她呢?要是找不到她们姊妹,拿什么脸回沙龙坪去见爹妈和高大哥?
辛平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尚不解“情”之为何物,但在这夜深人静的深夜,辗转难眠,不免将林玉和何琪私下里作个比较,少男的心湖中,不自禁荡起几丝涟漪直到漏鼓三尽,才恍恍惚惚步人梦乡。不想第二天,辛平却突然发烧发寒生起病来,起初他自持修习的内家正宗心法,勉强在床上行功想驱退病魔,那知他越是运功,寒热便越重,渐渐神智也有些昏迷不清,只觉脑中似有一只极细的小虫,在里面缓缓爬行一般。
他不住用手拍打着头,那小虫竟然拍之不去,恍惚中那小虫爬到那里,那里便奇疼无比,只有当他幻想起何琪的影子时,头疼便觉稍好,他试了几次,屡试不爽,不由心中骇然起来。
店家见他年轻轻孩子一个人上路,病倒在店,心里全害怕惹上麻烦,掌柜伙计穿梭不停去替他请大夫,煎汤送药,求神许愿,只求他早些痊愈,早些离开,无奈群医竟诊不出他到底得了什么怪病,医药无效,病势越加严重。
辛平整日呓语不休,口里一直呼唤着何琪的名字,无论是谁走近床前,他必定当作何琪,不由分说一把抱住,哭闹不止,四五天过去,眼见出气多人气少,店家摇头叹息,只得去替他准备棺木,店中客人全都叹道:“唉!可怜,不知谁家孩子,这般少年英俊,竟会死在客店里!”
这一天辛平头疼欲裂,病况加剧,在床上不停翻滚,眼看便要断气,突然店后马糟中一片人声吆喝:“嘿!这畜牲好可恶,七八个人还制不住他!”
“快拴住他,别让它弄断马缰,到前面踢伤了客人!”
随着人声,蓦地一声马嘶,乓乓乒乒一阵人群倒地之声,众口呐喊,霎时从马槽里冲出一匹乌黑色的健马。
这马儿正是辛平的坐骑“黑龙驹”,不知怎地挣断缰绳,放蹄直奔前厅,众客人一见怒马奔来,发一声喊,纷纷问让,后面紧追来八九个店伙,一涌上前竟然制它不住。
那黑龙驹扬蹄扫开人群,发狂似向客房里冲去,掌柜的只苦叫:“坏了!坏了!这一下不知要踏坏多少家具……”
正在纷乱,突然从店门闪身进来一条人影,悄没声息掠到马侧,探腕一把,扣住凿头,脚下一沉,石柱般定在地上,任那马儿挣扎腾跃,那人纹风不动。
掌柜的松了一口气,喝伙计上前勒紧马口衔铁,打量那人,却是个满头银发的老者。
老者大约总有七八十岁光景,但生得面如婴孩,白眉红颜,眼中神光湛湛,威棱四射,穿一身皂色土袍,宛如蟠溪垂钓归来的姜子牙。
掌柜见他气度非凡,慌忙躬身谢道:“多承老当家的制住这畜牲,否则小店势被它赔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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