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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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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锁.意难平——BY Anna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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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纪宁生最后一个离开纪府,那金漆的招牌半挂在门前,半掩着的门盖不住满院的破败。大文学盛极一时的纪府迅速散了场,几房姨太太更是一夜之间卷走了大半家产。

    纪家老爷生性风流,纪宁生也并不是唯一的男丁,却是最后的亲人。

    他将剩余的物件当了去,一身轻装离开了自小而居的开封。

    壹.云曦

    她特意换了桃红的衫,绣了娇柔初绽的花,疏了新的发髻,抹了从娘那里偷来的上好胭脂。她想起了纪宁生的眼,羞红的脸发出阵阵的热来。临出门前还撞见了薏晚,刚洗完衣裳湿漉漉地撞上了自己。

    云曦来不及解释,赔了个笑便急急出了门。

    数月之前纪宁生只身一人来到酒馆,彼时他是初到扬州的商人,刚当了父辈的家业游走异乡。起先只是言语投缘,她听了他家道中落的辛酸,只当是落魄的旅人,常趁着娘不在偷偷给他斟上一壶醇正的汾酒。却不想纪宁生竟是一掷千金买下了城东的大宅。

    那个傍晚,他握住她的手,凝视她酝酿着期盼的目光,轻声道:幸而识得姑娘,纪宁生从此便是扬州人,生老病死,绝不离去。

    正午刚过,她到了城东的明月桥,远远地便望见纪宁生早已侯在那里。他看见她,露出欣喜的笑。

    她站到他身旁,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这郎才女貌的情愫任谁都看在眼里,可她心里总是觉得欠了什么,那花前月下的誓言旦旦不容疑,却少了绵绵的情意。她凝望着桥下一汪清水,岸边柳絮纷飞,坠到江面漾开涟漪清波。

    云曦。你地玉坠呢?

    纪宁生温柔地声线打乱了她地思绪。她方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看向腰间。

    忘了带呢……

    她搪塞了过去。从初见起纪宁生便特别喜欢那浅绿地璇玑古玉。并不是上好地货色。可他却时常问起。虽觉没什么大碍。可那次凑巧带了薏晚地玉坠便遇见了他。

    说出来。总归是扫兴地。她这样觉得。便每每搪塞。

    娘说。什么时候带你回去见见她。

    她这样说道,低着的头悄悄瞥向他,这话中之意他应是明白的。可纪宁生低睑不语,神色渐渐透着凝重。

    贰.薏晚

    劈好了明日的柴,天色已渐晚,晚霞映得天边满是金色的云彩。薏晚拭去了额前细密的汗,轻声一叹。她知晓自己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孤儿,云曦整日与富庶的公子四处游玩,所有的活都留给了她。她的身世在钟家是公开的秘密,那浅绿的玉坠是她唯一的信物,泛着陈旧的光,似在诉说一个孤单的故事。

    她抱着空酒坛放到店门口,一抬头正撞上了归来的云曦。目光遇上了云曦身后的男子,他朝自己点头莞尔,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放下了挽起的衣袖,想要遮住粗糙污秽的手臂,却更显得欲盖弥彰的尴尬。

    需要帮忙么?云曦早早进了屋,他凑上前来,温柔地说道。

    薏晚摇摇头,不敢抬头去看他。那是怎样美好的容颜,只是他嘴角礼节的浅笑都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暖意。

    在下纪宁生,姑娘是……?

    薏……薏晚。

    她说完便低着头跑进了屋,只留得纪宁生独自站在原处,望着她的背影扬起忍俊不禁的笑。

    那个时候,她羞红的脸颊,在他眼里,看得分明。

    叁.云曦

    纪宁生谈生意时常会路过酒馆,他给她捎来各种贴心的小物,却也总不忘了薏晚的一份。

    云曦进到里屋换衣裳,刚踏出门便看见纪宁生扶着薏晚的手,替她劈掉那堆积的柴禾。大文学她从未见过薏晚有如此妩媚的容颜,似绽开的花,引人生怜。

    满怀的欣喜瞬间凉了三分。

    纪宁生邀她去到纪府,望着满桌的菜肴她才记起今儿个正是重阳。纪宁生并不多语,不过是一杯又一杯地斟酒。

    云曦,你知道么,这些年来,我独自一人有多难过。好在如今,有了你……

    不多时,纪宁生便有些微醺。云曦明白他身在异乡的苦,便挑了酒馆里茶余饭后的小段子逗他。可一来二去,乐在其中的只有她自己。

    纪宁生握住了她的手,嘴里喃喃地念着谁也听不清的话,月色正浓,她一时有些伤感,她记起了白天,这双手也握过了薏晚的手,拥着薏晚的身子。

    宁生,你究竟爱我么?还是,不过是逢场的戏。她轻声地自叹,却不想引来了纪宁生的回应。

    他含混不清地说着,好似晴天的霹雳,他的头依旧垂在桌子上,似乎在证明这酒后的真言。

    我找了你好多年,你是爹和五娘的女儿,是我如今唯一的亲人,我怎会不爱你……

    她瞪大了眼,捏紧了他的手掌:宁生你在胡说什么……?

    他缓缓地抬起头,眼角弯成了一条线,挥不去的醉意:那玉璇玑是爹与五娘的信物,他临终前让我寻得你,补偿他当年遗弃你们的罪……我总算找到你……却又不敢告诉你那并不光彩的出身……

    他还未说完,便又垂了下去,彻底地醉了过去。

    只留得云曦呆坐在那里,被紧握的手渐渐褪了温。本该是你侬我侬的相约如今成了她凉透心扉的痛。原来那花前月下的誓言,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误会。

    可她如今真的爱了他,住进了心里,又如何轻易搬得走?

    肆.薏晚

    纪宁生来的时候,薏晚总会趁着娘不注意偷偷地躲在角落里看他。那个黄昏她第一眼见了他,就好似遇见了许多年,他对她说的每句话,连字数都记在心里。她躲在晒开的衣物后面,透过小小的缝看着他的容颜,他的笑,嘴角亦跟着扬起了浅浅的笑。

    一不留神肩上一阵刺痛,她回头,娘正站在身后,皱着眉拿着藤条。她看了看外面,恶狠狠地瞪了薏晚一眼,嘴里轻声咕哝着什么。

    薏晚连忙收回了目光,收起衣裳。虽然来的时日不多,可纪宁生却是这扬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商人,他和云曦的情意,任谁都是知晓的。她明白娘的意思,不该自己的,便不要多想。

    只是她掏出怀里那块玉璇玑,许多年来,只能与它相伴的欣慰,却在纪宁生的身上感受得到。

    这命数,终是争不脱。她闭上眼,默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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