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如忆起此人的身份来:原来他就是两三年前,关在地牢里的那个人,汪家曲姨娘的族人。
前世今生,妙如最见不得的,就是看着人家骨肉分离。
甩落刚才因疼痛而涌出的眼泪,缓缓转过身去,她对那男子道:“你以为这样,真是为她好吗?”
凌柱一怔,没料到她还有胆量发问,他没有作声。
“你们有何恩怨纠葛,我管不着。但馥表妹本来的日子平静幸福,上有长辈疼着,过着呼奴使婢的贵女生活,过几年找个体面的婆家。这一辈子也算值了。你凭什么私自决定她的人生?问过她本人吗?”
凌柱答不上来,嘴唇嗫嚅着,讪讪地回道:“蓝妹是本族的圣女,她的血脉理应回到寨子里。”
“可她已经长大了,十多年所受的教导,全是大家闺秀的那套。回到你们云南,让她怎么生活下去?若不放心汪家人,曲姨娘早在当初服毒前,就去信让你们带走了。”妙如提醒他,曲姨娘自杀的事实。
“你说谎,她不是服毒,是他们害死的……”想起他的蓝妹,宁愿殉情,都不愿跟自己走,凌柱心智乱了。
妙如乘此机会,想撞掉他手中的匕首。却未能如愿,对方发现了她的企图。
他发狠地朝妙如道,“不要你这贱婢管,还是担心你自个吧!等血流干了,就是把你扔回给他们,也救不过来了……哈哈……”
他狞笑着,作势又想朝妙如身上再刺了一刀。
“住手!”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放了她!我给你挟持,跟你们有恩怨的是汪家人。我乃汪家二房的嫡长孙,跟不相关的小姑娘为难,你不觉得可耻吗?”说着,汪峭旭朝对方走了过去。
“旭儿!”“哥哥!”“表哥!”众人喊声顿起。
一帮人呼之不及,少年已闪身到了凌柱跟前。
凌柱用匕首移近妙如的喉管,威胁道:“不要动,你再过来,我就割下去!”
汪峭旭不屑地望着他:“僵持这么久,若她威胁得到咱家的人,早就成事了!父债子偿,还不如拿我来当质。”
凌柱想了想觉得有理,于是把刃口挪到了汪峭旭的脖子边。
乘他分神的当口,妙如猛力撞了过去,把他手中的匕首撞飞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羽箭随即斜插入凌柱的肩膀……
接着,妙如朝对面跑了过去,没跑几步就摇摇欲坠起来,眼看着就要跌倒。旁边的钟澄张开双臂,把女儿揽入怀中。她顺势倒入这个温暖怀抱,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在家中浮闲居的床上。
“姑娘,你醒过来了!”织云的声音响起。
“后来怎么样了?”她急切地问道。
知道她关心的是那天事情的后续发展,织云抚慰道:“没事了!后来长公主府的铁卫首领赶来了,射了一箭,那人见人质不在了,仓皇逃走了……”
“你的意思是,最终还是没抓住,让他逃走了……”
“是没抓住,不过已报请衙门,张榜搜捕了!”
“旭表哥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又没受什么伤,反倒是姑娘,晕迷了两天……”
“两天?”妙如一惊,上回冻病了才睡了一天,就醒来了,看来此次伤势比较严重。
“可不是!长公主托人请来的太医,替姑娘诊治伤口后,说您失血过多,身子虚弱。起码要将养个十天半月才能下床,还留下许多补品,说是给姑娘进补的。”
随后她还拿出一只玉瓶,告诉妙如:“这是长公主府送来的玉肌膏,说是供品。擦过后不会留疤的,前两天帮姑娘用过了。”说着,取来耙镜,让她察看自己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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