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投石问路,谋求后路来了!
华胜不置可否,含着暧昧不明表情,朝她笑了笑,接着就走进了梨清苑的厅堂。
三天后,妙如被父亲叫进了春晖斋。
书房里头,却站满了人,除了管事妈妈,还有钟府的大管家徐元寿。
杨氏坐在一边,宋氏侍立于钟澄的旁侧。
妙如头皮发紧,暗暗叫苦,不禁埋怨起爹爹来:这妻妾争宠的事,如何能把女儿叫过来?
请完安,她正准备找个由头早点溜了,只听见钟澄发话了:“妙儿,来做个见证,若爹爹哪天不在了,家中之事,你做个中人监督一二。”
她心中一凛,奇怪地望对方,不知父亲的话中是何意思?
他正当盛年,怎会到‘哪天不在了’那一步,要丢下她们吗?
接着,成了管事媳妇的锦绣,按照钟澄的吩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她耳边以只一人能听见的声音,讲了一遍。
原来,自从杨氏重新掌家后,以府中生计艰难为由,裁减了两位少爷每月的用例。
钟家以前的日子,过得就十分清苦,上京后又买了座不小的宅子。
虽有从淮安本家手中接过的祖产,他们的日子过得也甚为拮据。
不过之前都没什么,自打杨氏从宋氏手中接过掌家权后,账面上体现出来各类进项一直在减少,从来也没被人发现过。被前几天的一些事给“无意”中牵扯出来。
那事发生后,以与外男私相授受为由,杨氏发作了妾室。宋氏当时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后来还闹到了钟澄那里,宋氏还是那副态度。
就在今日,姜嬷嬷跑来找钟澄,递上一张文书,和当铺里的票据,讲述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那天抓到递送东西的,是她同胞兄长。打小过继给了宋氏住在京郊的姨父。自她前年选秀进京后,他们兄妹俩暗中偶有往来。
减少两位少爷的日常用度,杨氏自己是没什么,她手中有丰厚的嫁妆撑着。
却苦了宋氏母子。除了御赐之物不能变卖,她已身无长物。只得抽出时间来,自己做了绣品,让兄弟拿出去或当或卖,正好被杨氏的人逮了个正着。
杨氏以为抓住对方把柄,把宋氏从此压得抬不起头来。谁知今日姜嬷嬷递来一张过继文书和一摞当票,澄清了此事。
钟澄找来杨氏一查问,才知其中真相。她还强词夺理,说收成不好,生意不好做,家中的进项每月都在减少,故此降低了日常的用度份例……
妙如心下狐疑,此事疑点重重,明知会发生“误会”,还冒险这样干,宋氏为的是何事?杨氏岂会这么傻,仅凭递送东西,就冒冒失失认定两表兄妹间有私情?
不过杨氏打产业的主意,倒是好理解,这就好比现代家庭中,一方出轨或打算离婚,有人开始着手转移财产了。
杨氏声称经营不善或入不敷出,把钟家仅剩的那点余财,挪到她嫁妆中去。以此掐住全家人的经济咽喉。
家中以后自是依附于她的嫁妆生活。跟上次让人在饮食上动手脚,害得二弟上火和营养不良,却在私底下给亲儿子的乳母开小灶,有异曲同工之处。
“妙儿,为父今日让你作个见证。家中产业,一分为二,交由你两个长辈打理。一年后,若谁管的部分,达不到原先的产出,将由另一方接管。由你监督核实。为父随后替你请个管账熟手,教你如何看懂账目。今后家中产业,你多上点心。”
听得妙如目瞪口呆,这爹爹也太厉害了。
这就类似于拆分垄断企业,形成竞争机制,还让独立会计在旁审计监督……
人才啊!若不是第二次婚姻,影响了他前程,将来成为朝中肱股之臣,只是时机的问题。
治家如烹小鲜,妻妾争宠的乱局,竟逼出他这等潜力来,不得不说,适当的压力催人进步啊!
也好!正好让她乘机学学,怎么打理产业,毕竟这也是将来生存的必备技能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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