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书房找杨阁老去了。 “贤婿是为谋缺一事来的吗?”杨景基好整以暇,早等在那里了。 “岳父大人,您不是希望我外任谋政绩吗?”钟澄也不否认,开门见山地问出了心中疑问。 杨景基打了个哈哈,拍了拍女婿的肩膀,从书案后面行了出来,边走边反问道:“你不想留在京里当天子近臣吗?” “小婿当年放弃进翰林院,就失去了再当天子近臣的机会。”钟澄跟着转过身来,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贤婿可是在责怪老夫?”杨景基停下脚步,盯着钟澄的眼睛,沉声问道。 “不敢!前几年在彭泽和杭州两地方,小婿接触了底层的民生,掌管过具体的地方政务,这些经验,想来关在翰林院里,也没用武之地啊!” “你这么想就错了!在翰林院即使是做到掌院学士,不出去历练,一辈子也只能呆在老地方,担当上头的文书工作。你的外放经历,只是提前了而已。”杨景基迈到东侧墙角边,指着墙上挂的一幅山水画,说道,“贤婿你看,这江山如画,不出去走一走,哪里知道下面百姓,是怎样在过日子,下面衙门的运作,底下官员之间牵扯是怎样的?” 见钟澄正低着头,若有所思状,杨景基接着说:“如果老夫说,有办法让你再回到翰林院,从侍讲侍学做起,你可愿意?” 沉默了好大一会儿,钟澄犹豫了半天,向他揖了一礼,回道:“但凭泰山大人安排!” 杨景基这才长吁了一声,补充道:“其实老夫也有私心。我年纪大了,膝下就剩这几个孩子,希望他们都能在身边。俊儿年纪还小,一直跟在老夫身边教导,几年来,练得也沉稳了几分。老夫最担心的,就是雅儿,从小被我和娘亲宠惯着长大。性子急躁,行事莽撞,她应该没少让你们娘俩受累!” 说着,停下来望了一眼钟澄的神情,见他脸上略有戚戚之色,继续道:“以前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贤婿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就不要跟她再计较了!今后老夫决不会纵着她护着她了!” 钟澄不置可否,过了半晌,才对老丈人沉吟道:“不是小婿要跟她计较!您是知道,她嫁过来时,我就已有一女,身子骨还很弱。怕她做人继母为难,一直养在我母亲屋里。前年年底,回老家守孝时,她不知上哪儿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回来后就跟我闹。这两年她没少动心思,想把妙儿弄出去!” “老夫在这里替她赔个不是!我会当面劝劝她的!”杨景基面带愧色,又接着问道,“那小人儿呢?老夫听旭儿和妤儿说,她又乖巧又聪明。怎么没跟过来?” 钟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想要作答,又不忍说出口来。 杨阁老是什么人?!一辈子跟各类官员打交道,察言观色的本事已臻化境,心下即已明白其中的原由,却装着不知,岔开了话题。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