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太子叶燃在世时,乃是先帝最钟爱的儿子,自小带在身边亲自教养。据说文韬武略,无所不通。而且品行端方,胸怀天下,是满朝文武众望所归的国之储君。所以在叶燃死后,朝中有好些大臣痛心遗憾之余,纷纷上书请求册立叶燃的遗腹子叶铮为皇太孙。但是叶燃的死,对先帝的打击很大,原本还算健壮的身体顿时垮了,而那时叶铮才刚刚出世。先帝经过慎重考虑,下旨册立时年十七岁的叶灿为太子,而将叶铮封为顺王,在京中另造顺王府,给他们母子居住。
由于叶燃实在太优秀了,所以文武大臣对叶铮的寄望也很大,有不少德高望重的老臣自请当叶铮的启蒙恩师。不想却是虎父犬子,这叶铮全然没承到他父亲的一点优点。不仅将请愿的恩师悉数气回,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得成了一个混世魔王。
什么欺行霸市、强抢民女,简直就是无恶不作。皇帝又不能动他,因为那一干老臣虽然提起叶铮也是痛心疾首,但一旦皇帝罚得狠了,他们却又会纷纷跳出来求情。说叶燃英年早逝,终成旷世遗憾,倘若连他留下的这根独苗他们都无法好好保护,如何对得起他的在天之灵。于是,每每都只能以罚面壁思过来收尾。前阵子,他刚因为轻薄了一位闺阁千金,使得人家小姐羞愤难当,险些悬梁自尽,被皇帝关了三个月的禁闭。这才刚刚放出来没几天,便又惹事了。
“这顺王真的是无法无天,连皇上都没法治他!”碧丝有些忿忿的,她们也是知道黛瑶与傅庭葳在议亲,早便将他当作准未来姑爷来看待。“傅公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惹上这丧门星!”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秦桑从旁幽幽地说道。“所谓身正不怕影斜。傅公子倘若不去那种地方,又岂会惹上他?”
秦桑这种说法,其实正是现下京城中大多数人的想法。因为叶铮是公认的无药可救了,谁也懒得去责备他了。所谓的,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你不躲。反而还迎上去。那就是你的问题了!而且还是在庆元春这种风尘之地,那是读书之人该进的地方么?所以这一场风波的众矢之的,并不是仗势行凶的叶铮,却反而是被打得半死的傅庭葳。
连傅庭萱派人送来的信里。也是再三痛斥了傅庭葳的所作所为。她没想到一直敬爱的兄长竟然会跟那样的女人扯上关系,真是太丢人了!她觉得她都没脸见黛瑶了,本以为是桩天造地合的好亲事。没想到却弄成这样。兄长也太不争气了,有时候想想为什么顺王不再打重一点,打死了作罢。她没脸再来温家串门了。也再不提结亲这回事了,希望黛瑶就此将这事忘记吧!
黛瑶暗暗叹了口气,回信慰问了下傅庭葳的伤势,又劝慰了傅庭萱一番,称傅庭葳许是一时糊涂,也不要过于苛责,让他好好反思就行。至于她与傅庭葳。仔细想想近来的事,便知道是有缘无份。那也不要强求。此事就此揭过,大家以后还是好朋友。温家不会因此而不欢迎她们往来,得天气暖和点,她们再一起去郊外踏青。
隔了几日,傅庭萱的第二封信送来时,信上提到傅庭葳的口气便软了几分。
“……黛瑶,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天底下是不是真的有缘份这种东西?你知道吗,在那一天之前,哥哥从来都没有去过那种烟花之所,从来没有!”
“你还记得吗,冰雕盛会那天,我们约好在问心湖边碰头,哥哥却被同窗拉走,然后便遇上了白留仙……我就想,倘若那天哥哥没有被拉走,或者我们早一刻到达,你们就会遇上,然后哥哥的生活中就不会出现白留仙这个人!只可惜老天爷并不是我,他没有按照我所想的那样安排着这一切。老天爷真是太坏了!”
“……其实哥哥也只是欣赏白留仙的才情,不想她留在烟花之地被人糟蹋,才会动起帮她赎身的念头。那天顺王不管白留仙是个清倌人,要强行带她回府,她无奈派人求助于哥哥,说倘若不能保全清白,她唯有一死。哥哥不想见死不救,才……唉,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哥哥就是个笨蛋!他活该错过你!算了,不提了。哥哥的伤还不见好,父亲说哥哥的差使也快下来,估计要去当地方官了。他出京后,以后一年到头也见不着他几次了。我这段时间就不出去玩了,多留在家里陪他。黛瑶你或是想出去踏青的话,就找小雨陪你去吧。”
正如傅庭萱所说,殿试入榜其他人的官职也下来了。傅庭葳被外放了,出任固州登丰县的县令。估计皇帝是觉得他虽然文采风流,学识广博,但沉迷于风花雪月,所以便让他远离繁华的京都,去个偏远之地做个小地方的父母官,让他看一看民间的疾苦,也好从温室中走出,真正成长为国之栋梁。
固州离京城不算远,也不算近。中间隔了个丰州,来回少说也得一个月,而且到了任,除非三年任期满,否则没有皇帝的召令,也是不好擅离职守的。所以傅庭萱的感慨也没有错,以后她要再见兄长,就难了。
不过说起这个登丰县,也是有故事的。原本是个穷乡僻壤,但是上任县令非常给力。他连了三任,硬是将一个穷山沟沟,改造成了个鱼米之乡。因为功绩卓绝,去年任满回京述职,今年便升官去了别的地方当郡守去了,所以这个官缺便空出来了。
登丰县的发展,已经渡过了最艰难的“创业”期,基本上走上了平步发展的道路。所以,温世铭也说,去登丰县任县令,说穿了其实就是一个跳板。只要不出大岔子,任个三年,基本就可以以功绩显著擢升了。看来皇帝也出于傅庭葳被打,他又不能罚叶铮的愧疚,所以让他补偿了这么个“肥缺”。因为皇帝原本的意思,是想把傅庭葳指去翰林院当个书笔令,好好地做他的学问去。两厢比较起来,傅庭葳勉强也可算是因祸得福,至少现在在官途上多少还有些指望。
至于叶铮,据说皇帝又把他关禁闭了,让他再面壁思过三个月。黛瑶有时候觉得这个人挺逗的,关三个月禁闭,然后放出来,很快又闹个事,然后又被关进去。皇帝不能罚他,只能关他禁闭。但他被关这么久,他对“禁足”难道真的一点阴影都没有,抑或是他真的完全不介意被关禁闭,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为非作歹?
黛瑶晃晃脑袋,对于这种非正常人的非正常思维,她是无法理解了。只是这样一来,自己的婚事也可缓一段时间了,趁这段时间,自己也正好可以好好盘算盘算,自己的将来到底要怎么打算?
二月底,杭城来人了,带来了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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