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楼定石并不是赶尽杀绝的人,庇护一个小孩子,尚能做到。
无论如何,这人是为了庆国而死,不管他地举动是不是有沽名钓誉之嫌。
宇折眉出生时,庆国已然湮没,天下已改作楼姓。 她对民间口诛笔罚的故国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回忆,甚至就连她的父亲——作为一个为显示今上仁慈而被留下继承香火看守宗祠的末世皇子,她也很少能看到他。
记忆中,父亲独居一院,不爱美人,不附风雅,唯好杯中之物。 一年之中,总是醉眼迷朦,不问今夕何夕。
年幼时也曾怨过,也曾恨过,怨父亲无视自己,恨自己为何要生在这样的地方。 小小的年纪,却因变故而早早知道世情,明白自己虽然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可终身需得战战兢兢,唯上命是从。 这与囚犯,又有什么区别呢?
直到父亲早逝,临去前用嘶哑的声音对自己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声音含糊。 她想了许久,直到父亲葬下后,才依稀猜出来。
不要求得太多。
不要求得太多。 所以,父亲一生,只耽于手中所有之物,不再其他。 只要无所求,无所思,那么,痛苦便会轻一些吧?
可牢牢记下这句话的自己,后来还是没有忍住,向一个人说出了一生之中,第一次或许也是唯一一次的请求。
谢大哥,你能与我共度一生么?
结果是他的婉拒。
但是不要紧,还能做他的妹妹,我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今日踏入帝都之后,我便连他的妹妹也不能做。
恍惚之间,叶晨小小的手伸过来,递上一方手帕:“郡主,不要哭。 ”
闻言,宇折眉摸上脸,一手濡湿,才惊觉不知何时,自己已泪流满面。
叶晨见她不接,又道:“郡主,你不要担心,我不怕。 ”
往日高贵美艳的牡丹,而今经霜坠lou,虽亦有楚楚动人之处,然而凄凉之色,却令人不忍再看。
看着叶晨担忧却故作坚定的脸,小小的身子坐得笔直,虽是年少,行止却端方恭敬,已可预见将来的君子之风。 宇折眉捂住嘴,死死压下呜咽声。
要我怎么说,要我怎么解释,我是个冷淡的人,刚才并不是为着你即将面对的阴谋与风险而伤心……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只是在为自己哭……为了我自己,我连你这样的孩子都可以交出去,明知道你将要遇到的苦难,我却选择将你交出去……你该恨我的……你该痛斥我的。 小晨。 别因为年纪小,就对别人抱有太多的善意。
车伍继续前行,离城门越来越近。 这时,若有人敢跑到那华丽的驷驾车舆前张望,便能听到车中传出的哽咽声。 因为压抑的缘故,反而愈加哀痛,令人闻之顿生凄恻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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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庙堂高遥 十九 行事不遂 --诺*书*网--网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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