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谨太妃静下心来考虑铃儿究竟在哪里的时候,醉春楼红莲姑娘的舞蹈表演,隆重开始了。
红莲姑娘是醉春楼的头牌。
醉春楼是潞州最有名的青楼。
红莲姑娘色艺双绝,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尤其善舞,潞州的男女老少,没有不知道的。当然了,能真正目睹红莲姑娘舞姿的,没几个人,那是要花很大价钱才能看到的。
红莲姑娘有一个习惯,也可以说是怪癖,那就是她在与客人弹琴、唱歌、下棋、闲谈的时候,都以真面目示人,唯独跳舞的时候,必要轻纱遮面。很多客人非常不满意她的这种做法。客人们都是花了很多银子来看她跳舞的,可她把脸遮上,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有客人恼怒至极讥讽道:“别不是红莲姑娘根本就不会跳舞而找了人替代吧。”
其他客人也跟着起哄,说要是红莲姑娘不肯把面纱取下来,那他们就认定,跳舞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余妈妈急了。
其实余妈妈比客人们更想让红莲姑娘将面纱取下来。可是因为红莲姑娘实在是太出色太优秀了,是醉春楼最大的一棵摇钱树,因此余妈妈不得不对她礼让三分,对于她的一些习惯,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余妈妈心想,反正你给我赚银子就行了。
可是有那么一天,几个客人也不知是怎么了,也许是喝多了酒,也许是太想知道眼前翩翩起舞的佳人到底是不是红莲姑娘,一个劲儿地吆喝起哄,非要红莲姑娘将面纱取下来。以至于到了最后,气氛都有些尴尬了。
“你要是不敢摘下面纱,那就说明,你肯定不是红莲!”一个客人打着酒嗝儿,手指几乎戳到了红莲姑娘的鼻子。
另一个五短身材、暴发户模样的客人也频频点头:“是啊,你要是不舍得去掉挡着脸的那个玩意儿,那本大爷就帮你取掉了。”又露出色迷迷的神情,“难不成,等会儿我们洞房花烛的时候,你还戴着这个劳什子不成?”
红莲姑娘当时气得要死,因为她是卖艺不卖身的,听见这个矮胖粗短、脑满肥肠的暴发户讲出这样的话来,当时就抽身要走。
暴发户和其他客人立刻将她团团围住,动手动脚的,而且要摘掉她脸上的面纱。
一时之间场面失控,那几个客人借着酒劲儿,居然对红莲动手动脚,有两个人还将手伸到了她的衣服里面。
红莲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场面。
以前,也有对她垂涎三尺的客人,可碍于她卖艺不卖身的规矩和醉春楼的名气与后台,还能以礼相待。可是那天运气实在不好,遇到的几个客人是从外地来的,而且虽然一个个满身罗绮,可浑身上下透露出粗鄙不堪的气息。原本红莲从帘子后面看了一眼,跟余妈妈说不想接待他们,可余妈妈因为那些客人给的银子太多了,就极力说服红莲,跳一支舞就走,所以红莲才答应了。
可是现在竟然变成了如此混乱的局面。红莲吓坏了,可是逃也逃不掉。
情急之下,她的丫鬟小荷吹熄了灯。
那几个正闹在兴头上的客人愣住了,一个个大喊道:“谁把灯熄了?快点亮了!”
而红莲反应很快,就在客人们大叫着要丫鬟重新点亮灯的时候,逃走了。她对这个房间里的布局非常熟悉。
等到丫鬟把灯重新点亮的时候,笑容可掬的余妈妈已经出现了,说是红莲姑娘身体不适,改天再来奉陪。客人们当然不干,一个个撸起了袖子开始骂人,但他们哪里能辩得过久经风雨的余妈妈,被余妈妈三言两语就给驳得哑口无言,一个个灰溜溜地走了。
而余妈妈之所以能容忍红莲对客人不敬,并不是要帮助红莲守身如玉,而是想借机使红莲的名气越来越大,同时身价也越来越高,等到红莲十岁的时候,再卖个绝好的价钱。而那几个土包子,余妈妈见得多了,知道他们虽然是暴发户,可没什么家世。要是红莲卖给了这样的人,那以后醉春楼姑娘们的身价就会大打折扣。按照与妈妈的计划,红莲,是要为醉春楼抬高身价的。
而今天,余妈妈认为,这个机会到来了。她知道,今天一定会有很多达官贵人前来捧场,虽然她花了很所银子,但是,很快就会从红莲身上赚回来的。
舞会排场很大,二十四个身着鹅黄纱衫的女孩子提着花灯表演了开场舞之后,余妈妈正式宣布,红莲姑娘就要出场了。
二十四个女孩子慢慢向舞台的两边散开,一身绯红锦缎长裙的红莲出现在舞台后端,缓缓伸出玉藕似的双臂,杨柳般的腰肢也在随着丝竹声轻轻摆动,绯红色的锦缎裙摆缓缓荡漾,撩拨得台下众人心痒难耐。
照例,红莲姑娘轻纱遮面。
台下很多客人不满道:“这是怎么回事么?既然诚心请客人来,那就不应该遮上脸。”
有知道内情的人嘻嘻笑道:“这就是红莲姑娘的与众不同啊!要是都露了出来,你一会儿就都看个精光,那还有什么意思?”
旁边的客人忍不住大笑。
红莲姑娘跳的这一曲叫做《国色天香》。
孟晓作为粗使丫环,今天格外忙碌,因为余妈妈说了,要免费招待客人们茶果点心,于是她一直都得不停地烧开水,累得满头大汗。好在是冬季,一直待在灶房里,也不觉得太热。而且,这次小产后,孟晓总是畏冷,这叫她很郁闷。要知道,在以前,她只是怕热,一点儿都不怕冷。
可是,灶台前面虽然暖和,但是烟熏火燎的,也挺难受,趁着一锅水还没烧开,孟晓赶紧跑出灶房,透了口气。
恰好被醉春楼负责管理粗使下人们的周大娘看见。
看见孟晓站在院子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周大娘立刻冲上来揪住了她的耳朵:“好啊死丫头,你竟敢在这里偷懒!还不滚回去烧你的开水!”
孟晓急忙甩开了她的手:“周大娘,你干什么啊?刚刚这一锅水还没开呢,我出来一会儿怎么啦?”
周大娘平时就喜欢欺负人,就连不太受余妈妈待见的几位姑娘,她都敢冷不丁地挖苦几句,别说一个烧火丫头了。而且见孟晓竟敢顶撞自己,更加觉得自己在下人们中间的权威受到了挑战,登时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抄起一把大扫帚,没头没脸地朝着孟晓打过来。
一边打一边嘴里还嚷着:“怎么?我还说不得你了?你不好好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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