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晓挡在了春柳和冬梅之间,沉下脸来“冬梅,你看清楚刚才发生的事了吗?”
冬梅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景蓝的许诺,而且自己又积极向她靠拢,离开这个倒霉的地方是迟早的事儿,所以根本用不着担心得罪这个倒霉的过气的侧妃。于是理直气壮地说“我当然看清楚了!就是春柳故意撞到景姑娘身上的!”
孟晓轻笑“前面你还说春柳是走路不心呢,怎么一转眼又说她是故意的?就算是出来做人证,证词也得前后一致啊!”
冬梅一时语塞“这个……这个……我是看在春柳和我是姐妹的份上才说她不心的,其实她根本就是故意!”
“那么你认为春柳一个的侍女,有什么理由和胆量敢去得罪王爷的侍妾呢?”
景蓝接口道“还不是你这个主子挑唆的?你对我怀恨在心,恨我揭露了你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这么做。”
一人正嚷个不停,只听外面传来一声威严的低喝“都在吵什么?嫌太妃这里太清净了吗?”
是贺清风的声音。
几个人赶紧停止了争执,垂手立在一旁。
贺清风和叶婉柔走了进来。
贺清风压制着怒气问道“你们在吵什么?不知道太妃这两天不舒服吗?”瞅了一眼孟晓,说“你是怎么回事?刚刚搬来一天就不懂得安分守己,非要闹事!”
孟晓差点儿气得吐血。姓贺的,你弄明白了再训人好不好?这里是我住的地方,我好好待在这里,是景蓝跑来撒泼,又不是我跑到她那里跟她过不去的。
叶婉柔用目光示意孟晓不要说话,然后问景蓝“蓝妹妹,你来这里做什么?”
景蓝不慌不忙地说“妹妹是来看望孟姑娘的。”
叶婉柔皱眉道“看望?既然是看望,那为什么在这里大呼叫?我今天早上已经派了人一一告诉你们,太妃这两天身体不舒服,要静养,可你为什么不听?”
景蓝委屈地诉说“王妃,岂是妹妹不听您的吩咐,而实在是孟姑娘太让人生气了。她仗着肚子里有王爷的骨肉,盛气凌人,不仅不领妹妹的情,还指着妹妹的鼻子叫妹妹滚。”一面说一面落下泪来,还楚楚可怜地望着贺清风。
贺清风狠狠瞪了一眼孟晓“孟晓,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到了这静思斋要守规矩,可你才来一天就弄得大家不得安宁,难道你非要我这东盛王府四分五裂才高兴吗?”
孟晓的情绪不像贺清风那样激动,轻声道“王爷,王妃,这里是我的住处,是景姑娘到这里来主动挑衅的,还打了我的侍女。”
叶婉柔诧异道“怎么可以随便打人呢?谁被打了?”
春柳放开了捂着半边脸的手。
叶婉柔脸上显出了心痛的神色“脸都给打红了。”回头吩咐自己的侍女,“落雪,先把春柳带下去,叫大夫给上些药。”
贺清风不在乎一个侍女是否被打,而是继续表达着自己对孟晓的不满“就算是蓝儿主动到你这里来又能怎样,你也该对她客气一点,而不是指着她的鼻子叫人家滚。”
“我并没有说过此类的话。”孟晓说,“王爷既然来主持公道,就不该只听信一面之词,而是要把事情弄清楚了再下结论。”
“公道?”贺清风冷笑,“你还想要什么公道?能让你活命就不错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叶婉柔不安地拽了一下贺清风的衣袖,低声道“王爷,孩子。”
叶婉柔很在乎孟晓肚里的孩子,因为谨太妃给她说过了,那其实是她叶婉柔的孩子。等到孟晓将孩子生下来,她的使命就完成了,到那个时候,贺清风想怎么处置她就怎么处置,谨太妃绝不阻拦。因此,叶婉柔觉得孟晓很可怜。
贺清风也觉得头痛。为了这个得来不易的孩子,他得忍着这口恶气。
想了半天,贺清风说“好吧,看在孩子的面上,你,我就不责罚了,但是你的侍女冲撞了蓝儿,一定要按王府的规矩处置。”
孟晓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她听春柳说过,王府的下人若是犯了错是要挨板子的,得罪主子二十下,得罪半主子——也就是贺清风的那些侍妾们——十下。不是做样子,而是真打。可是,春柳那么可爱娇嫩的女孩子,怎么能受得了十下板子。
于是急忙说“王爷,王妃,刚才景姑娘从我这里离开,走在春柳前面,可她不知为什么突然停住了脚步,春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才撞在了她的身上,可也没将她哪里撞坏呀。而且春柳当时就已经道歉了,就这样景姑娘还打了她一个耳光,也算是给过她教训了。我想,东盛王府素以宽厚仁慈著称,这一次,就原谅春柳吧。”
孟晓哪里知道东盛王府以什么著称,只是为了不让春柳挨板子才信口胡编的。
景蓝依旧在委委屈屈地哭泣“王爷,妾身知道,孟姑娘一定还在为了昨天的事情怀恨在心。可妾身也是出于无奈啊,难懂妾身眼看着有人伤害王爷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对了吗?刚才的事情,并不是这样的。王爷和王妃的若是不信,就让孟姑娘这里的下人说说吧,免得妾身的下人向着妾身,胡说八道歪曲事实。”
贺清风扫视了一眼众人“还有谁在这里当差?”
冬梅早就迫不及待了,听见贺清风问话,赶紧站出来“回王爷,是奴婢冬梅。”
“你也是这里的侍女?”
冬梅低头答道“是的王爷,昨天,奴婢才被太妃派到这里来,是和春柳一起来的。”
贺清风说“那你说说看,刚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冬梅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回王爷,是这样的。刚才景姑娘来看望孟姑娘,可是孟姑娘一看见景姑娘就生气,骂她卖求荣,还叫她立刻滚蛋!景姑娘没敢说什么,就要走,可孟姑娘还觉得不解气,叫春柳故意去撞景姑娘,差点儿将景姑娘撞个跟头。”
孟晓气道“冬梅,我知道你不愿意来这里服侍我,这我认了,谁让我是个罢黜之人呢?你来服侍我,心里有怨言,我能理解。可春柳并没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颠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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