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便把手里漱口的茶也放下了,“十余日?……谁告诉你的?”
内侍道:“大伙都道了,方才奴才过来的时候,个个儿都撺掇着奴才向娘娘道贺。”
子眉头微蹙,顿了顿之后,拿起旁的绢子印了印唇角,柔声唤了他起来:“往后别叫什么娘娘了,听着别扭。你等等再走,喜儿进来!”
喜儿正在外头逗宝儿,一听她呼唤,慌忙掀帘进来了。子道:“你拿些钱出来,代我打赏这位小公公则个。”喜儿点头,从橱柜里摸了几个金、银锞子,小内侍慌得不敢收,子姹笑着劝了两句,他方才惶恐地接过道谢告辞。
内侍走了之后,喜儿收回目光,望着子姹:“你不让人家唤你娘娘,那往后得怎么唤你呢?怎不能直呼你皇后。”子姹不以为意地笑道:“你倒有闲心担心这个,这天都要黑了,还不快去催催厨下把晚膳早些弄好?我近来可是乏得很,夜里须得早些歇息才好。”
喜儿笑道:“我去过了,约摸还得一两刻的功夫!二少爷不是拿了好些酥饼酥糖的来么?来吃两个解解馋罢!”她边说就边从斗橱上将碧玉圆瓮笑嘻嘻地抱了下来,子姹摇头笑了笑,“你吃罢!方才喝过蜜茶,这口里还甜得紧。”
二人正说着,宫女盈儿从门口走过来禀道:“夫人,郡娘娘来了。”
“……郡娘娘?”喜儿与子对视一眼,眼神里闪过些忧郁。子沉吟了一下,定定道:“在哪儿呢?”“在宫门外了,于公公说夫人若是不想见的话,可以吩咐下去说歇着了。”
“于公公”是馆陶宫的总管,叫于英,他既这样说,想必是来自紫阳殿那边的旨意。子叹了口气,原本不想吃东西,这会儿也拿起正在发呆中的喜儿手里的酥饼来轻轻咬了一口,说道:“请她进来吧。”
盈儿愣了愣,俯首道:“是。”
喜儿碰了碰子:“小姐,为什么要让她进来?你不怕……”子姹扬了扬嘴角,说道:“怕有用么?再说,她也该来了。你小姐我最近连连造下这么多的‘孽’,如今竟是连册后的日子都已定了下来,她若还不来看看,反而不正常了。”
喜儿轻轻瞟她一眼,手里绞着手绢儿,满眼忧色地望着殿门口。
那副样子,竟是十二分地提防着子嫣带着人马怒不可遏地冲进来打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