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待你很不好,我肖全昌在这里,给你陪不是了。”
说着,他很诚恳的看着肖紫晨的眼睛,给她做了一个揖,“对不住了嫂子,过去的事,就让他们过去吧,你别往心里去,特别是我兄弟,你多多让让他,他做了快二十年的盐商了,忽然之间什么都没了,他接受不了,难免会做点傻事。”
肖紫晨听他这番话,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本来,肖家的祸事确实是景缘害的,她感觉到这事如果不瞒不过去的话,她就没办法再在肖家呆下去了。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肖家,首先,她在外面没有根基,现在出去闯,要面对的事恐怕会比现在还好,景缘还处于失踪的状态,她要把她找回来,她一定得把景缘先找回来之后,再去考虑别的。
“好吧,”肖紫晨也很认真的看着肖全昌,对他说道,“过去的就过去吧,既然三哥你都这么说了,我再拿俏,就显得矫情了。”
“哎,哎!”肖全昌连连点头,“过去就过去吧,咱们以后,再也不提了,哈哈哈哈,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把这道坎给它跨过去!”
肖紫晨嗯了一声,脸上绽放出了会心的微笑。这才是她熟悉的肖三哥啊,那个很和善的,很老实的中年汉。这几天他们兄弟俩性情大变,自己真的很怕跟他们打交道,现在说清楚了,那就再好不过了,至于那个谣言,肖紫晨也没往心里去,她知道,那多半还是肖全盛编造出来的。现在哥哥与她握手言和了,那弟弟,估计也不远了吧。
“三哥,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先回去了。”话说的差不多了,肖紫晨就向肖全昌提出了告辞,肖全昌道,“好的,嫂子,你先回吧。我再这再坐一会儿。”
肖紫晨走了,目送她窈窕纤细的身影离开奔雷小苑之后,肖全昌又点了一锅烟,缓缓的抽了起来。他的目光,随着他的思绪,移到了正北的方向,那里是肖全盛的院子,是他兄弟的家。“兄弟,你再想什么呢?”黑夜里,肖全昌默默的念叨着。
此刻的肖全盛,在想什么呢?
他其实什么也没想,就在城北大大小小的牌楼巷里漫无目的的逛着。他从中午一直走到现在,两条腿由酸到痛,再到了如今的麻木。他就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没有思想,没有目的,只知走,不知停。
能停哪儿呢?天晓得。
这一会儿,天已经黑得透了,肖全盛不是铁打的,再怎么麻木,也还是抵不住饥饿的真疼,他停下了步子,向四周望了望,此刻的他,正站在一条胡同当中,这胡同两边宅院颇多,家家户户都透出了灯火。
肖全盛心想,这个时间,大家都吃过了晚饭,正在明亮的灯火下,温暖的火盆下,与家人温言叙话呢。唯独他孤孤单单的一个,在那大街上游荡。越是自怨自艾,越是自觉凄凉。
仿佛为了配合他的哀怨,一阵调子凄苦的丝竹之声传进了耳朵,然后是几个女子依依呀呀的唱腔,那声音柔柔的,腻腻的,很能勾起人的同情与共鸣。肖全盛顺着声音传来的方位走去,只见一家门首,挂了几块红绫绣字的小牌匾。上面绣着三个字,胭脂团。
再看那大门,是虚掩着的,两块门板之间,狭了好大的一条缝。肖全盛轻在门上轻推了一下,只听吱呀一声,那门已是开了一个大口了。往里看去,之间门口是好大的一个院子,空空荡荡,黑乎乎的。在他对面,是一间宽敞的厢房,厢房内灯火通明,可以清晰的看到四个年轻女子在那搔首弄姿,依依呀呀的唱戏。
肖全盛再看了那胭脂团三个字,顿时有些明白了。他所站立的地方,即是一个戏院,也是一个妓院。这胭脂团里的女子,本来应该都是唱戏的,但因为种种原因,总是不红,戏子这个行当,如果不能唱出哪怕一点点名气来,那么就会面临着非常穷困的境地,这里的女子,应该都是此种,唱戏不成,又不会别的营生,只好落草做了妓女。
厢房中有人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一个穿灰衣服的龟公满面春风地迎了出来,见了肖全盛,笑道,“大爷,您可好久没来啦,快快快,请进请进,姑娘们都想死你啦。”凤举皱着眉对那龟公道:“我从来就没来过,谁会想我。”
那龟公笑道,“今儿您来了,明儿便有人想了吗,来来来,快请进吧。”肖全盛觉得这龟公莫名其妙,油嘴滑舌,不是个好人,但他的话中,也确实隐含着诱惑,就跟着龟公进去了。
那龟公进了院,就是一声大喊,“姑娘们,来客啦!”
对面厢房里几位姑娘全都不唱了,一起哄闹着随着老鸨到院子里来。肖全盛睁眼看时,眼前几个姑娘,个个脸上倒抹了不少的胭脂粉,看起来好像很年轻,但仔细看那眼角,又都弯弯曲曲的,有很多皱纹。既然是生了眼角纹的人,就算没有三十,也都是二十好几了。肖全盛虽然很少光顾风流场,对姑娘的姿色却很挑剔,只是打个照面,他就对这些女子没了兴趣。便问道,“还有别的人吗?”
老鸨笑道,“有有有!”回头往厢房里一声大喊,“初雪,快出来呀!”
话音落下不久,就听见厢房里有人脆脆地应了一声,随声出来一个姑娘,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走到近处,不去理会肖全盛,倒是娇滴滴的对老鸨叫了一声娘。
肖全盛看她,上身穿了一件对襟红缎子的大棉袄,下面穿着葱绿色棉裤。梳着两条辫子,从双颊边垂到胸前。两颊红扑扑地,应该是微微地抹了一点胭脂,圆圆的小脸,黑亮的眼睛,倒有几分娇憨之处。
肖全盛对这个姑娘的出现很意外,也很满意。老鸨看他的脸色已经是跃跃欲试了,一戳初雪的脊梁,说道:“傻愣着干嘛,叫老爷呀。”
初雪噢了一声,吐了吐舌头,对肖全盛笑道,“老爷你好,我叫初雪。”言毕,她伸出手来,就牵住了肖全盛的一只手,说道:“老爷,要进去坐坐吗?”
初雪是在唱戏时喊坏了嗓子,不得不离开了戏台,刚刚才落草,一方面,她明白自己的处境,竭力要讨好肖全盛这个客人,一方面,她还保持着几分羞怯,不像那些久经欢场的妓女,说什么做什么都非常自如。
肖全盛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心里一下就生出许多怜惜,想要保护着他。那龟奴老鸨在一边看着肖全盛,见他一身衣着很是华贵,料到是个有钱的主,越发地要加倍奉承。慌不迭的要将两人往里头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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