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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来人不由愣了,单瞧那玉带蟒袍便是长居京中五品之上大员,可面孔似熟非生,在哪里见过想又想不起来。
“矮!大舅子,你瞧……咦?大舅子?”正打算跟大舅子暗暗通些气儿,不想竟瞅见他铁青面色,捏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跳,连同额角亦如。
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没来得及想一会儿,那位当朝大员已至面前三尺处,他用剑一样锐厉的目光从我们面上一一掠过,只在我脸上稍停顿了一会儿,便转向我那依旧被怒火笼罩的大舅子脸上。
然后曲身作拜。当然拜的是上方高坐的大舅子,不是我。
“在下慕无卿见过蔡公子,不知令尊令堂可好?”几字珠玑,温润似玉。他清亮的视线有意无意自大舅公头顶上飘过,而后柔和得能拧得出水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转头去看小绝,后者唇泯成一线,泛白,手中亦下意识握紧了剑。
所谓伸手不打笑人脸,可我这大舅子不照常理出牌,先是‘蓦’站起来,紧接着铁掌重拍桌面,发出‘轰’的巨响,随后大吼:“姓慕的,你该死的还敢来?!”
蔡公子几大步跨过去随身带起一阵劲风,伸出一脚重重踹中慕元卿的腹部,之后拳脚如同狂风暴雨凌虐大地般,数不清的落在慕大官身上身一处地方。
这壮实汉一脚有多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被他拍过的桌子已经开始‘吱吱呀呀’摇摇晃晃了。
而慕元卿痛得捂紧腹部,却狰狰不倒地,仅是左腿半跪强撑着身体,连吭都不吭一声咬紧牙关,任由大舅子拳打脚踢。
我吓得屁股一跳,不安的对上小绝的视线,这算是哪一出?是来捉人的还是来讨打的?
然而眼光却意外瞅到莺儿泫然欲渧,心疼不止的垂泪。
难道……?哦?!老娘恍然,颇有登高望远,领略山河雄壮,天地浩大之后,瞬间看破世俗的大彻大悟。原来如此!奸情!
轻轻咳了一记,当然,盛怒中的大舅子肯定听不到。于是稍稍调整了一下心情,即然不是来捉凶的,那老娘不在乎再做个好人,同时又能甩掉莺儿这个大麻烦岂不妙哉?
可是还未等我上前拉架,早已禁不住痛苦的莺儿已然飞快冲上前去,一把抱住慕元卿被打得伤痕累累的身体,满面泪水回视哥哥,嘶心裂肺哭喊:“大哥,你要打就打我吧,一切都不关元卿的事,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今生今世我跟定他了。”
“莺儿!”大舅子气红了眼:“你已嫁为人妇,怎能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话。蔡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说罢大手就要来拉莺儿,却不想被慕元卿拦住,他本就是文弱书生,柴架子似的身体哪轻得住如此折腾?劈头一顿打,不仅浑身是伤,连脸上也挂了彩,只不过将将喝口茶的功夫,再抬起脸时,哪还有刚一进门翩翩公子的俊颜?黑眼圈比黑猫还重!
“蔡公子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在下的错。”连连重咳。莺儿心有不忍,而被慕元卿拦住:“莺儿,是我坏了你的名节,你不怨我,是我三生有幸。你若有怨,千刀万剐我亦受之无悔。”
几字金玉良言,别说莺儿了,连我都被感动得泪汪汪,急急扯出帕子来抹眼泪,这家伙是哪门子的大员啦?依我看不去做官媒实在是大晋朝未婚男女的损失。
“大哥。”莺儿哭着随后跪在慕元卿身旁:“大哥,莺儿求求你,成全了我和元卿吧。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莺儿,你好糊涂啊。”蔡大公子一巴掌生生未忍心打下去:“你忘了爷爷被活气到身亡,奶奶临终前死不冥目。都是因为他,这个姓慕的。你身为蔡家的人,错已犯下,就该引以为戒。马上给我回房去。”
大舅子命令一下,立刻喝道:“来人,送小姐回房,给我好生看着不准她出来。”一旁的丫环谁也不敢怠慢,急忙上来掺扶莺儿。
莺儿惊恐的挣扎不停,苦苦求饶,可惜蔡公子铁了心肠看也不看一眼,最后她只能将绝望的目光投向我,拼命挣脱了丫环的手,几乎是连滚灭带爬爬到我面前,一双无力的小手苦苦揪紧我的衣角,仿佛握住救命绳般:“洛公子,莺儿求求您跟大哥说几句好话吧。洛公子……”
“还不带下去。谁敢放她出来,马上给我收拾东西回乡。”
果真是被气糊涂了,蔡公子待人向来体贴,能喊出‘滚蛋’的口号,可见不仅怒火攻心,更可见这姓慕的当初所犯的可不止是一般般的糊涂事儿?我有兴趣。
眼见莺儿被半拉半拖的强行带走,慕大官则半死不活的跪在地上。而我则有心做回好人,原因无他,只因那种绝望的情况下,莺儿都没有将我女儿身的事实说出来,可见她是个心地纯良的好姑娘。
于是我整了整衣领:“大…蔡公子。可否听在下说一句?”
“嗯。”灌完了茶,大舅子眼一横,厉色自慕元卿脸上扫过,再转向我时已是缓和了许多,当然,本公子可是他亲眼挑中的妹夫。
我嘿嘿干笑,扫了一眼面色凝重而显焦急的慕大官人,随后对蔡大少道:“在下虽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不过莺儿与慕公子两情相愿却是亲眼所见。何必拆散一对苦命鸳鸯呢?再说了,莺儿即便听你的话跟了在下,也不见得会幸福。而慕公子,我看着他确实挺疼莺儿的。”
“妹夫?说这么多你就是想休了我妹妹?”蔡公子终于抓住了重点,再次睨向我的眼神中亦有了不少怨色。
我心里一惶,想起他的‘百刀阵’再加‘火攻阵’,立刻一身皮绷得死紧,发麻,腿软。连连赔笑:“别,别,别,别误会,我只是劝一劝而以。毕竟,我跟莺儿还是拜过堂的。哪个男人都不想戴绿帽子是不是?”
可问题的关键:老娘是女人,女人哪有什么绿帽子戴?
“这还差不多。”鼻子里直哼气,看他样子似乎也不想多谈下去,大手一甩:“行了,闹了一夜都下去歇着吧。”而后看到慕元卿,沉默了片刻:“清伯,送客。”
“蔡公子!”
“大舅子!”
想不到慕元卿与我异口同声,竟然双同时互看一眼。而大舅子则对我们无形中凝成的默契十分不悦。这种时候再由姓慕的开口是极欠考虑的。
我吞口口水,硬着头皮说:“好歹慕大人也是官,总不能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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