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跪在她面前拥住了她。
“公主，奴婢相信你。”
从来都是这样，这个与她非亲非故的女孩子真的太善良，在她一次又一次几近崩溃的时候，让她倚靠。
幸好还有墨墨，够了。
……
那日以后，嬿芸就病了，再也没从榻上起来过。
李嗣源也没有再来看过她。
……
“回去吧！姑娘。”上次给嬿芸看过诊的崔太医实在看不下去了，“老夫也觉得你家公主实在可怜，可这等杀头的事，吾等都不敢，吾等家中都有妻儿老小，皆是身不由己！”
墨墨每日都在太医院门前跪着，已经两旬，从未间断，但就是没有人敢去给嬿芸看诊。
是李存孝下的令吧？惩罚嬿芸那天趁机逃走吗？
起先只是风寒的症状，但没有药可服，后来成了不断咳血，再这样下去，恐怕……她不敢想。
她没有再去太医院跪。
而是去了璟瑄殿。
李嗣源曾对嬿芸那么好，如果他还有一点恻隐之心，他定然不会坐视不理，或许，他是不知道嬿芸已经病得这般重了。
秋雨很凉，她就这样跪在殿前磕头，已不计其数，面前的一滩雨水已经被染成艳红。
已经三天了。康毅告诉她，李嗣源是真的不会再管了。
可她不信。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的。
第四天。
走到她面前的竟然是朱邪茗。（朱邪【yé】，沙陀原姓。）
“起吧！”朱邪茗淡淡地说。
她摇了摇头，仍旧跪着，她不会死心的，无论谁劝。
“我会遣太医去看你家公主。”万万没有想到，说这句话的人会是朱邪茗。
“谢茗良娣，谢茗良娣……”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不停叩头谢恩。
……
琉璃殿。
常太医让嬿芸服下一剂药后，她果然好了许多。便看清了眼前的墨墨，
憔悴不堪，额头上的伤口好似结了痂，却还在流着血，浸染衣襟一片殷红，分明，分明就是一伤再伤。可却笑得很甜地唤：“公主，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墨墨，你怎么会这样……”
“都下去吧！墨墨你也下去，让常太医给你处理一下伤口！”朱邪茗打断了嬿芸的话，从她的眼中看出，她果真很在乎这小婢女。
殿内，只剩下她们俩人。
“你病得很重。”朱邪茗的语气有些叹息，“我会让太医治好你，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朱邪茗的存在，让嬿芸很不自在，可毕竟是她遣来了太医。嬿芸还是恭敬地应了话：“什么条件？”
“不要再去找三皇子，此生，不要再和他往来。”朱邪茗顿了顿，“你是聪明人，我说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如果你是想利用三皇子，博得他的庇护，那么，大皇子无疑是最好的人选。更何况，你现在已经是大皇子的人了，就算他暂时没有给你份位，但你毕竟受他宠幸，只要你一心一意服侍他，那么，谁都害不了你！”
大皇子？宠幸？苦笑在唇边蔓延。
“那如果我喜欢三皇子呢？”还是咬牙说出了这句话。无论自己起初是什么目的，利用也好，把他当替身也罢，可是都于他从玉湖里救起自己的那一刻，化为过往。
这句话，最终变成了朱邪茗唇边的一抹轻蔑的笑。
那日李嗣源恼自己是轻浮之人，想必已经众所周知，此时说这句话，想来是自取其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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