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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儿下了晚来看沉星的时候,沉星坐在风口里出神,便失惊打怪的上前嗔怪的道:“我的祖宗好姐姐, 你这才好呢,怎么又上风地里来了?”
沉星抬起头,向她笑了笑,只说没事,可那气色竟比晌午的时候还要差,脸色苍白的如纸一般。
菱儿强行将她拉进屋里,一面担忧的道:“看你这个样子,风吹就倒似的,不行,我还得上御药房去给你寻点药来吃吃。”
“没用的。”沉星摇头。
“如何就知道是没用?”
“我这是宿疾,从小留下的病根,一到严冬必犯。”
菱儿吃了一惊:“这怎么办?”
“我从来只吃一个老大夫给的方子。每日吃一剂,才能和缓下来。”沉星道:“如今哪里寻去,不过就是捱着吧。”
菱儿咬着嘴唇想了想道:“这或许不难,如果你记得方子的话,我可以替你去配了拿来。”
沉星摇头道:“这不好,若给人知道了不妥。何况,那方子极其怪异,炮制起来也难。”
“也是,我也不认得那些药,若要将方子交给御药房的人去,不为稳便,又免不了惊动人。”菱儿沉思了一会儿,眼前猛然一亮:“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行不行得。”
沉星不解的看她,菱儿笑眯眯的附耳,如此这般的一通:“只有这样了。”
沉星本来只想试探能否由菱儿帮她寻几味药来,没想到她竟然出了这么个主意,深知干碍甚大,摇头不肯道:“菱儿,你为何要为我冒这么大的风险?我又不曾有甚恩义在你的面前。你要知道,这么做是要掉脑袋的。”
菱儿闻言,却是老大不高兴:“你若是这么说,便没有把我当自己人哩。我在宫里难得有个投缘的人,还是你自诩千金小姐,觉得我是宫奴子,不配做你的姐妹?”
沉星咬牙点着她的脑门子:“好浑的丫头,又来怄人,什么千金小姐,如今不过都是这宫里的奴才罢了,看来,我若不按你说的行,你都不会再理我了。”
菱儿噗嗤一笑道:“行了,就这么着。我先和小顺子打个招呼,我看咱们的身量都差不多,回头你换了我的衣服,我带着你过去,再让小顺子帮着你,谅也无碍。”
“小顺子能靠得住吗?”沉星依旧不太放心。
“若是他也信不过,这宫里也就没有可信的人了。”菱儿道:“说起来,他如今总司药间还是托赖我帮他呢,要不然,他早就被乱棍打死在宫门口了。这些也不消再说,今夜入夜我打点好了就来。”
说着她又一溜烟儿的走了。
沉星这里总算是松出了一口气,若是能亲自去御药房,将需要的东西备齐,倒也可以省去许多麻烦。只是不知能否顺利。
想到这里她再次忧心忡忡。
入夜,菱儿果然又来了。夜里寒凉风大,她的双颊被风皴的微红,不停地呵气暖着掌心,双目依旧灵动含着笑意:“真是巧呢。今日小顺子值夜。你快换了衣服,只管和我走,到了那里,带上我的腰牌,他也只当看不见。不过要快,最多一刻,就要出来,只怕上夜的来查了。前几日刚闹了刺客,宫里的侍卫大哥好些都换了人,若碰上熟络的也罢,只怕撞上那眼生的就不好了。”
沉星一面换衣服,一面点头,不一会儿穿好了,那是一见半新不旧的宫装夹袄,颜色是最不起眼的灰绿色,若是常人穿了,便是撂在宫女堆儿里也显不出来,可是偏生沉星穿上它,倒是带出几分素雅的韵致,虽说只是素颜,也将衣服映的亮了起来。菱儿端详了一下,叹气道:“真是没办法,我算是知道了,美人穿什么都是美人,那本来的气韵是破衣烂衫也盖不住的。你这样子,在外面月亮底下一照就漏了馅了。”
沉星想了想,向熄了火的矮炉上抹了两把灰。然后匀匀的擦在脸上,遮住那倾城的姿容,回来道:“这下可能好些?”
菱儿哧然笑个不住:“这却是巧了,果然是西施做东施了,罢罢,我们去来。”
两个人很快的出了冷宫的西南角门,菱儿日里来去也都是从那里走,此时夜晚了,自然是更加荒僻,绝少人行。沉星自被囚入冷宫就再未得出半步,此时也只跟着菱儿在路上东拐西转。
虽然是在夜里,依旧可以看出这楚宫之奢靡华丽,那一重重的宫殿,一进进的拱门垂花,仿佛没有尽头。
菱儿倒是走惯了夜路,刷刷的脚步飞快,一面走一面悄声指着不远处的宫室道:“那边就是宸妃娘娘的关雎宫,日里才见得气派。那一头向西转就是贵妃娘娘的凝霄宫、德妃娘娘的碧微宫,还有几个贵嫔杂住的浅梨宫。不过,皇上还没有临幸过。”
沉星懒得理会这些,只是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她心里一直在琢磨着锁功散的药性,而且已经想到了可能要用到的几味药,只是其中要用到一味稀奇的,不知道这御药房里能不能找得到。
“喂,哪里的?”一声断喝让沉星回过神来,足下脚步收住,抬头看时,却是几个全副铠甲的侍卫拦住了她们,便轻轻地低下头来。
菱儿笑吟吟的迎上前去,一面亮出腰牌:“呦,这是赵大哥哥吧。不认得菱儿了。”
听到这个名字,那为首的一个侍卫的声气立刻缓和下来,也带了点笑道:“我说是谁,原来是菱儿姑娘,这么晚了,这是去哪里啊。这宫里入了夜可不兴人走动。”
菱儿早有准备,所以一开口是咯嘣琉璃脆:“这不消赵大哥提醒,菱儿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你看看呢,前几天不是宫里不消停,大半夜的惊着了宸妃娘娘,听娘娘身边的姐姐说,已经几个晚上睡不好了,传些安神的汤既当了宵夜又可安神,可巧御膳房里有几位药都见了底儿,掌司公公要奴婢往御药房里去取了些来。”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那姓赵的侍卫也就不多疑:“掌司大人真真是没人用了,还要你来跑这一趟。什么药随便打发个人也就是了。这大冷天的。”
菱儿也就顺着这话儿一个劲儿的搓着手,跺着脚道:“谁说不是呢,我可也是这么说呢,可是手底下几个人笨的笨,不干净的不干净,若是寻常也罢,这是给宸妃娘娘的,掌司大人自然是多咱有个干净爽利的我也可以省些事儿了。”
“菱儿也托大了,跟咱们说话,都是我啊我的。”赵侍卫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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