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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伤气息更加不稳,但还是笑着伸出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滴,然后阖上外衣,牵着她的手道:“又掉眼泪,丫头,你成心怄师兄是不是……”
“师兄,你好容易脱身走了为什么要来。”沉星轻轻的挣开他的手道:“他以为师父的东西都是在你身上,他不杀我,把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引你出来……你……”
“我知道……可是,我放不下你,我不能……”白无伤温和的向她笑,那笑容却似虚花水月,越来越模糊,瞳中渐渐罩上一层朦胧灰暗:“我只是……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还……”
声音时断时续,他的脸侧了一下靠在了沉星的肩头,便不再出声,借着不明的光线,沉星看到他的嘴角溢出的血呈深褐色,心中又是一个激灵,这是中毒。
“师兄!”沉星声音很低却急迫,试白无伤的脉,虽弱,却还稳,暂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她微微松了口气,明艳的脸上却有忧伤流过,早该知道,若单拼剑法,白无伤不一定会落下风,大约楚君焕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卑鄙到用毒。
想到这里,心,颤了颤,那股恨意渐炽。
楚君焕,你又欠我一笔,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还的。
你一定要还的。
黑暗中,沉星重重的攥了一下手掌,唇角却是泛起无力的苦笑。
正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向幽月宫这边靠近。
沉星心中猛然一阵紧张,难道是有人发现了什么?她立刻站起来,先将白无伤平放在地上,走出这间耳室,绕回正殿,却见不远处一片灯火,冰冷的火光照的整个幽月宫如同白昼。
宫门洞开,一行人鱼贯而入。为首的一个人,不是楚君焕,也不是百里戬,而是公孙焱。
他穿着一身软甲,显得威风凛凛,直奔她这边来,靴声沉稳而有力。
沉星情知不好,一低头,却猛然看到自己衣服上蹭上的血迹,想了想,拔出里衣里随身带的匕首,便往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刀,顿时鲜血涌出,成片的红艳刺目。
沉星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就地坐在了殿前的石阶上,将沾了血的匕首压在手腕上,然后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步履略有迟疑的公孙焱:“公孙将军是来拿我的吗?”
公孙焱看到她这个样子,不觉一愣,便站定了,少不得说明了来意:“宫中今日闯入刺客,奉命前来抄宫。”
“公孙将军没看出来吗,我就是刺客……”沉星呵呵的冷笑:“看,这血,我是刺客,我杀了皇帝,你们来拿我就是了……”
她笑的肆无忌惮,单薄的身体乱颤,影子随着冷风晃动摇曳的让人眼花,笑容里满是凄厉和阴冷,配上满地满身的血色,浑似鬼魅,不自禁的就让人毛骨悚然。
公孙焱愣住,还没说什么,身后那些羽林卫都是齐齐的后退了一步。
沉星将这些看在眼中,心中更笃定要拿鬼怪之论来敷衍过这一次,于是笑的更加来劲,索性就站了起来,踉跄着走近:“暴君死了,是不是,他死了?哈哈哈,他终于死了,是我杀的,看就是用着把刀子,这是他的血……”
她将还滴着血的匕首挥在公孙焱面前,冷艳而苍白的面容上绽开的笑,如带血的罂粟。
公孙焱一掌挥下去,打落她的匕首,沉星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发丝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她不用抬头,也知道公孙焱在用揣度的看着她,那眸中的阴鸷不可捉摸。
“将军,我看这女人疯了,咱们还是……”一个人悄悄的在公孙焱身后道。
公孙焱一抬手,止住他,索性走近前来,蹲下身,看着沉星,撩开她的头发,直视着她的眼睛,隐隐一丝笑痕扬起,低声道:“鬼怪是吗?对我,没用!”他接着笃定的将声音抬高道:“给我搜!”
带来的人不情不愿的向内散开,沉星的心已经提在了嗓子眼,正在这时,有侍卫踉踉跄跄的跑进来:“公孙将军,不好了……”
“慌什么!”公孙焱猛然站起来回过头来:“出什么事!”
“关雎宫附近发现刺客的踪迹。”来报信的侍卫跑的气喘吁吁,气都有些接不下来。
这时奉命搜宫的侍卫已经回来道:“将军,没有发现刺客!”
“撤!”公孙焱又看了沉星一眼,然后果断的下令,便带着人离开。
沉星松了口气,可是心里却疑窦顿起,怎么会没发现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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