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保护,我必定可以顺利抵达长安。” 石蓬莱没有说话。 “我发誓,我绝不泄漏你们之间的秘密。”幂离中的人急切说道。 “你以为西北狼只有他一个?”石蓬莱嗤之以鼻。 “西北狼是多,可能有几十甚至上百个,但戴金狼头面具的只有他一个。” “你知道他现在的身份吗?”石蓬莱没好气地说道,“你知道他为什么来天马河?又为什么出现在突伦川吗?因为他犯法了,除名为民,发配到天马河戍边,他戍守的烽燧就在突伦川,就在这片胡杨林里。” 幂离中的人顿时哑然,仅有的一点希望化作乌有。 = 银甲骑士策马而来,铠甲上血迹斑斑,森寒的刀刃上尚有血珠滴落。 雪獒虎踞于疤脸驼上,傲然四顾,爪牙和毛发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人獒未近,威猛的气势和血腥的杀意已经扑面而至。栗特人望而生畏,栗栗危惧,不敢说话,不敢近前,即便窒息难当,也不敢大声喘息。 一人一獒,短短时间内斩首二十级,杀人如屠狗,谁不畏之如虎? 银甲骑士驻马停下。 石蓬莱和商队里的人早已下驼等候,不待银甲骑士走近,便纷纷躬身为礼。 银甲骑士微微俯身,望着站在最前面的石蓬莱,良久不语,眼神冷漠而倨傲,还带着一丝嘲讽。 气氛渐渐冷肃。 石蓬莱神情紧张,脸上的笑容十分僵硬,目光忐忑,根本不敢和银甲骑士对视。 “借刀杀人?” 银甲骑士终于说话了,语调低沉而缓慢,略带几分嘶哑,给人一种骠悍和粗犷之感。 “这把刀我可以借给你,黑突厥人我也可以帮你杀,但你必须告诉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再信任我。” 石蓬莱极度尴尬,“伽蓝,误会了,你误会了。” 银甲骑士转目望向人群,那位浑身上下罩在幂离里的人虽然被商队众人围在中间,但银甲骑士居高临下,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石蓬莱连连摇头,目露乞求之色。 银甲骑士想了片刻,策马靠近疤脸驼,把长刀挂在了藤筐外侧的搭钩上,然后翻身下马。他的身材很高大,足在六尺以上,虎背猿腰,威风凛凛。几步走到石蓬莱面前,银甲骑士伸手取下金狼头护具,露出一张年轻而英俊的面孔。 “石伯,受惊了。” 银甲骑士面露笑容,先向石蓬莱微微躬身,然后张开双臂,紧紧拥抱石蓬莱。 石蓬莱暗自松了一口气,一边用力拍打着银甲骑士的后背,一边附耳说道,“伽蓝,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有些事太危险,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你牵扯进来。” 银甲骑士松开石蓬莱,不再纠缠这件事。 石蓬莱冲着身后的几个亲信挥挥手,示意他们清理战场,扫除所有痕迹。 “石羽他们呢?”石蓬莱问道。 “渡河了。今夜你们在烽燧休息一夜,明天上午我们一起渡河北上,与石羽他们会合。” “你不要过河,过河等同于擅离烽燧,严重违法军纪。剩下的事你不要操心了,我来处理。”石蓬莱说到这里想到什么,急切问道,“黑突厥是否先到天马戍,然后再到突伦川?” 银甲骑士点点头,“黑突厥只说要抓几个叛奴,并没有提到商队的事,所以你们的出现,不会引起戍主的怀疑。不过,这一次我必须过河。” 石蓬莱惊讶地望着银甲骑士,“为什么?天马戍那里还有黑突厥?” “阿柴虏正在攻打且末城。”银甲骑士剑眉略皱,神情稍显凝重,“鹰扬府下令,诸县、镇、戍紧急驰援。五天前戍主的命令就到了,但你的栗特精骑和黑突厥人先后来到突伦川,我不得不延误至今。” 石蓬莱面露惊色,“伏允又来了?如此说来,且末的局势岂不非常紧张?” “现在整个西域的局势都非常紧张。”银甲骑士说道,“西突厥的射匮可汗正在攻击铁勒的莫贺可汗,战事已经蔓延到高昌、焉耆和鄯善一带。此次吐谷浑的伏允胆敢率军攻打且末城,足以证明鄯善已经陷入危局,且末和敦煌之间的联系已经被切断,鹰扬府因为无法得到鄯善和敦煌方面的有力支援,迫不得已,只好下令各地戍军回镇首府,固守待援。” 石蓬莱呆了片刻,然后无奈长叹,“大乱了,西土大乱了。我不过回家了一趟,再回来,却已是风云突变,物是人非。” “石伯,我只能把你护送到且末城。”银甲骑士说道,“从且末到敦煌有两千余里,这一路上的安全就只能靠你的栗特精骑了。”接着他手指那十几匹缴获的战马,“这些就送给你了,或许在危急之刻能帮你死里逃生。” = 天马河边,胡杨林畔,一座烽燧孤单矗立。 夕阳西坠,夜幕笼罩,繁星璀璨,一轮弦月孤寂高悬。 夜风轻抚,柳叶沙沙,不知名的虫儿在黑暗里互相唱和,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野狼的长嚎。 帐篷里的栗特人鼾声如雷,河谷里的驼群安静休憩,唯有战马的轻嘶不时敲碎黑夜的静谧。 疤脸驼静静地伫立在夜色中,仰首望着夜空,仿佛一位智者在感悟生命的真谛。雪獒趴伏在篝火边上,闭眼假寐,即便如此,从它那雄壮的身躯里还是散发出一股无可匹敌的威猛,那深藏在血脉之中的凶残让任何接近它的生灵都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银甲骑士长发披散,穿着一袭黄袍,斜靠在雪獒厚墩墩的背脊上,专心致志地吹着横笛。笛音忽尔优雅,忽尔激亢,忽尔忧郁,忽尔又沧桑悲凉,倏忽间,又充满肃杀之气,仿佛出鞘青虹,剑气冲霄。 最为专注的聆听者就是紫骅骝,它站在黑暗里,一双大眼睛充满了睿智,心神似乎完全沉浸在乐曲之中,似乎陶醉了,心灵连同一起消融在迷人的夜色之中。 还有两位聆听者也藏在黑暗里,一个是忧心忡忡以至于夜不能寐的石蓬莱,一个则是始终以幂离遮掩真面目的神秘人。 “我必须去长安,必须见到大隋天子。” “形势已经变了。”石蓬莱低声叹息,“自射匮可汗击败泥厥处罗可汗,迫使其亡命罗漫山(天山),继而被逼无奈,不得不远走东土长安之后,西突厥就是射匮可汗的天下了。不出意外的话,大隋天子会接受事实,承认射匮可汗在西土的至高地位。” “这是不可能的事,大隋人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一个强大的西突厥。西突厥强大了,西域诸国还会臣服于大隋吗?目前射匮可汗还没有击败铁勒的莫贺可汗,他的东征还没有成功,假如他成功了,西突厥必然雄霸葱岭南北,到那时大隋不要说臣服西域诸国了,就连陇右的安全都无法保证。所以我到长安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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