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轮残月,想来我面上的神情,也同她一样十分惨淡。
此时,一只飞镖贴着我的面颊,嗖的插到了对面的梁柱上。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飞镖拔出来。
将纸展平,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婉盈,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我说会保护你,便是会保护你。若要离开,便是今夜。”
他的字不同于公孙赫的刚劲有力,多了些阴柔唯美。
我拿着字条瘫坐在椅子上,这几日温泉来了几只乌鸦,总是咕咕的叫着,心里莫名烦躁凄凉,我曾打发雅琴去赶那些乌鸦,她却说,“你是金乌鸦啊!这乌鸦叫唤,对别人是叫丧,对你可是报喜。”
我无语……
喜从何来……
那几只乌鸦没完没了的呜咽,我打开窗户,向窗外望了望,又怅然坐回椅子上。
双手有些颤抖。
“若要离开,便是今夜。”
我听着温泉潺潺流水,不过几日之前,我还当这里是世上我唯一可以栖身之所。然而转念之间,便成了囚笼。
月色朦胧,这八个字触动了我敏感的神经,突然整个人像被鼓动了似的,相当有斗志。
对,我要离开这里。
他都不信我,他从未信过我。
我却执拗的要信他。
太傻的女人,我不要做太傻的女人。
我于婉莹,生来便被生父抛在隐岚村与娘亲独自生活,未及及笄之年便接受了凤仙楼这烫手的山芋,好不容易将凤仙楼经营的风生水起,却遭遇到那些种种……好不容易遇见让我心动的男人,却跳进了一个又一个骗局。
我怕了。
我畏惧了。
我不再信谁。
宋姐姐说的对,只信金子,银子,还加上一条,自己。
那些莫测,那些不安稳,那些不确定……
我不想猜他,也不想让他猜我。
这样的游戏,于婉莹玩不起。
若是输了,他只是输了一个女人,而我输掉的,是我的一生。
我第一次这样想离开桃坞,离开给我庇护的公孙赫。
我将屋门大开,四下探望。
不见人影。
裴兄,说了要带我走,你是想让我自己做副翅膀,飞过桃坞的围墙么?
正踌躇之时,一双手搭在我肩上。
我懵的回头,又是那样招牌式的温润微笑,“婉盈,好久不见。”
我依旧克制不住的脸红心跳,裴扬轻轻拦了拦我的肩,“胖了些。”
“果真么?”
他扬起手来,就快要落在我脸上之时,却猛的转向我后脑,我眨眨眼,努力挤给他一个微笑,便倒在他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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