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的站起来,“此事休要再提。告辞。”
三哥挡在我面前,“莫不是为了那个公孙赫?”
“是又如何?三哥,我不懂什么国仇家恨。如今天上掉下一个郡主的身份,婉盈也受不起。
你可知那日看见凤仙楼被付之一炬,我心若死灰,只觉得活着,望不见意义了。这等时候,你在哪里?
而彼时,我的身边只有公孙赫。我知道他不简单,裴兄不简单,就连你颜三哥,也绝不是我所想一般的简单人物。
你们争的是这天下最值钱的东西,可我不在意。
我于婉莹很简单,只想好好的活着,和爱的人,相爱而已。”
颜三哥的神情很晦涩,“他若骗你,你也要这样傻下去?”
“当我被他骗的心冷的时候再说吧……”
可他说过,让我只信他公孙赫。
我好赖答应过他,只信他公孙赫。
那么便信一次。
我信他与那把火无关,即便是有关,三哥晓枫他们都还活着,我亦可不去追究。
不就是一个宅子,他也还给了我。
还有什么好怨恨的?
颜三哥不依不饶,“你当那公孙赫,心中真的只是你?”
我最怕他提及这样的问题,一直以来,我与公孙赫之间,就似乎隔着些不能触及的秘密。我们默契的不去碰,便不觉得疼。
我凝视月光下的颜让,他的目光,竟是武士的决绝与刚强,与先前守在我身边的颜三哥的唯唯诺诺大不相同。
颜三哥,你还是我的颜三哥么?
我心里正这样念叨着,颜让默默的说,“公孙赫,未必是郡主您想象中的公孙赫。”
我一愣,心里隐约痛了一痛,避开颜三哥,仓促而逃。
一路奔回桃坞,哭的泪人儿似的。
脑子里很乱,一会儿是爹,一会儿是娘,一会是颜三哥,一会又是裴扬。
还有谁没有骗过我。
春寒料峭,桃坞的桃花还是迎寒开了些许,远远的瞧见桃坞灯笼下的几株娇艳花朵儿,心中温暖了几分。
也许只有这桃坞,才是于婉莹可以栖身之地。
可颜三哥的话绕梁不绝,公孙赫绝顶聪明,会知晓我的身份么?
也许他早已知晓。
想到他那句“他是我的棋子,也许有一天,我亦是他人的棋子。”便周身发凉。
我也是他的棋子么?
那日上官灵说,大允探子去西域,原是去打听我,那回来的消息,是怎样的?
那些日子公孙赫不愿见我,是否与这有关?
而如今,他又打算如何处置我,看待我?
进了桃坞,便见到了赛将军。
赛将军看我一脸泪痕,又惊讶又尴尬,低着头也不看我,“太子殿下已经候着姑娘多时了。”
我提裙飞奔至温泉,看见岸上那一堆衣物,便知道这水中又有一尾光溜溜的大鲤鱼。
便也解了衣服,下到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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