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只是我从来回避这些个问题,因为想来就头疼,所以干脆不想。
“你若离不开这里,便照样当你的老板。姑娘伙计,都是以前的人。只不过从今往后,不可再抛头露面。”
我咬着唇,还想辩上两句。
可一想来,他替我还了债,护住了姑娘们的饭碗。这点理由委实也不过分,而我也确实厌倦了女扮男装,逢场作戏。便不说话了。
冷含冬递上手绢,“来,擦擦,脸都哭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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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都在院中等我。
我甚是不好意思,扮男人欺骗了他们这些年。
我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众星捧月,还是这样对如花美貌的姑娘捧着我这个花猫脸。
春桃道,“公子总算回来了。”
我歪歪嘴,“这下是小姐了。”
柳下掩面道,“我们早就知道……”
心中一怔,若说当年被裴扬一眼识破,我也倒认了,这些年来我的男人装扮,可是从头到脚的细致讲究,除了长的细腻了些,再没有别的破绽。枉我缠胸吃了这么些苦……便问道,“你们如何知道?”
“那次在南边儿的里,姑娘称腹痛,躲进房里休息。后来我们洗床单,那落红……总不至于是……我们便都知道了……”
原来如彼。
我捂着脸更正道,“那不是落红……我的……”
秀雁打在我的胳膊上,“小姐还不好意思。不是你的落红,难道是瞎子的???我一看那瞎子,就知道是个风流骨,哎,只可惜看不见东西。不过,人毕竟俊俏的紧,是我这些年见识的最好看的男子呢。咱也不吃亏……”
“我……我……”
姑娘们这个话题颇感兴趣,围着我叽叽喳喳个不停。
我解释是葵水,她们便个个掏出小手绢儿擦汗,“谁信啊。你都十八了。”
“你见过那么一大片的落红么……”
“因为你十八了才落嘛!自然是比别的姑娘多些。”
“赶明儿把瞎子接过来,好好伺候姑娘……”
我差点腿一软晕过去,“那不是……”
可一想,还是不吓唬她们的好。
我看看她们,有一种难言的幸福。这里的姑娘,谁身上都有几个断肠的故事,然而我们在一起,相依为命,却也似乎忘记了世间的薄情与无奈。
至于他们对落红与葵水,瞎子与七王爷的误会,误会便误会。
反正我与公孙赫的误会,也不止那么一点点。
晓枫拉着我的手,“小姐,这些天你不在,多亏了裴公子……不然那些债主,说要拉几个姑娘去呢……”
我愤愤,“不过是几日资金周转不灵,那帮强盗。”
见我避开裴扬不谈,晓枫扯了扯我的衣袖,“小姐,该去谢谢裴公子才是。”
也对。
该去谢谢他。
更想去见见他。
泡了澡更了衣,晓枫在我的裙子里放了香囊。我将那玩意儿扔出来,“姑娘才用的。”
晓枫指了指铜镜中的人,“姑娘……”
我住了嘴,“委实不喜欢这些东西。”
晓枫道,“女孩儿总要有个女孩儿的样子。”
她长我几岁,先前凤仙的许多事情,我都与她商量着来,今日也听她的罢。便别了香囊,又被她摁倒梳了个新潮却怪异的发型,在额上苗了鹅黄。
我对着镜子。
晓枫道,“小姐,如何?”
“像个女妖。”
“女人,最高的境界,便是妖。”
我趴在铜镜前瞧了又瞧,委实觉得达到那个最高境界,也无甚意思。
我去了裴扬的雅间,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在看书。
“裴公子。”
晓枫甚是识趣的掩门出去,这屋内红烛摇曳,便只有他与我两个人。
“婉盈,还是叫我裴扬好些,或者,叫云芝。”
原来王爷世子,喜私下里,被人叫自己的名字。
既然如此,也不是对他不敬,便道,“裴扬兄。”
“婉盈是如何从桃坞别院出来?前些天我还派人进去打听,说你惹了风寒,几日未醒。”
“裴兄倒是关心婉盈。”
裴扬未语,只顾着喝茶,眼角掩着笑意。
我有些得意,道,“用了点小手段。”
“哦?可否说来听听。”
我想起了威严肃立的七王爷如九尾灵狐般的媚态,止不住笑了两声,道,“不可说。”
裴扬也未多问。
许久无话,气氛着实尴尬。可这尴尬,却让我心底透着难以抑制的愉悦。我偷偷看他,他却坦荡的看我。
我终于耐不住,随意扯开一个话题,“裴兄,那日我偷了你的银两,着实记不清数目了。那柄剑,我这就去取来还你。”
“不必。我不也拿了你的帕子。”
小心肝在颤抖,“裴兄,原来你对五年前的事情,记的甚为清楚。”
他抬了眸子,“那是自然。婉盈,帕子那日在桃坞别院,你拿去擦酒了,可否还来?”
“当然……”
可一想,那日做鲤鱼,光溜溜的下温泉戏水,岸上的衣服也不见了踪迹。
当下羞赧,“只怕,只怕是丢在了别院。”
裴扬道,“那我们择日,去向七王爷把那帕子讨回来。”
“别……还是别了……不过是一条帕子。”
“可我用了五年,甚有感情。”
我心中一暖,“裴兄,不然,我再给你绣一个。”
“我偏爱那一条,如何是好?”
我又是编排了他的断袖情节,又是对他下了苗家蛊毒。他虽未必知晓,然我心甚忧。捏死我于他而言,如同踩死一只草莽,不用费半分力气的。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那个叫桃坞的地方。
我望向裴扬,撞上他的眼,却顿时英勇起来,“不妨,我去向王爷讨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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