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白拿着电话,呆呆的站在化验室里。
一边被叫来加班的同事费解的盯着兔白,忘了整理手头的化验资料。
隐夜已经挂断了电话。
兔白似乎还能听见他说的话。
他的声线从电话那头温柔的渗透过来,
然后在心脏上缠绕,
收紧。
兔白,我带你走,我带你走好不好。
望着暗下去的屏幕。
兔白满面绯红。
“兔队长,你怎么了?”
“没,”兔愣了一下,调整者自己的情绪。
“你下班吧,把资料都给我。”将手机随手踹进兜里,兔白抬头看了一下时间。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还有非常多的报告要重新整理。
看来又要通宵。
“那好,兔队长,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下班。”穿戴整齐的化验员寒暄着离开。
兔白点了点头,跟着化验员的身后出了化验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兔白开了灯,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支烟。
青色的烟雾在白炽的灯光下,缭绕升腾。
兔白查了勺子家的联系方式,用手机拨通了他家的座机。
电话里老妇人的声音疲惫焦灼。
兔白举着电话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知道那边喂了好几声,兔白才恍然大悟的开口。
心里开始莫名的酸涩。
“阿姨,我是勺子的队长,兔白。”兔白拉开身边存放文件的柜子,细长的手指捻起最上面的一份名单。
“阿姨,他被派出去执行紧急任务了,现在不方便联系您,他托我给您说一声,让您别担心他。”
兔白拿掉嘴上的烟,在手边的烟灰缸上轻弹了一下。
“这次任务大概会持续一阵子,等任务结束后,他就回家。”
拿过一只笔,兔白在名单上写下一个名字。
勺子。
这份死亡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
不过用不了两天,自己的名字也会在这上面。
只是勺子的名字还没写完,灯突然灭了。
“阿姨再见。”
镇定的扣上了电话,兔白起身准备出门看一下电闸。
整个警察局里,一片漆黑。
清冷的月光从走廊的窗户透进来,一地薄纱似的白。
周围沉入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出来质疑。
看来警局只剩下自己。
兔白趴在走廊上的窗户朝外看。
门卫里灯光氤氲。
兔白突然想起隐夜告诉自己的话。
琢磨了一分钟后,
兔白大惊失色。
可惜已经来不及。
浓黑的影,急速的从走廊尽头滑来,轻如鬼魅。
兔白被有力的臂膀勒紧了脖子,然后薄凉的刀刃贴上来,陷进细嫩的肉里。
喉管被撕开的瞬间,兔白用尽全力的向后肘击。
喷溅的粘稠液体在窗户蜿蜒而下,
血色旖旎。
凤小路吃痛的捂住嘴巴,盯着跪在走廊窗户前的兔白。
不确定是不是已经死了。
伸手捂住下巴,腥咸的血液从指缝里汩汩而出。
兔白睁大了眼,一头冷汗。
如果不是自己的提前做了心理准备,
那么现在被割开的就不是下巴,
而是气管。
凤小路朝地上啐了一口血水,带了半颗碎牙。
虽然兔白跪在地上不动,凤小路也觉得自己这一刀应该是偏了。
那一下子实在太突然,自己能感觉出来,划开的不是柔软的脖子,
反而有点硬。
凤小路打算上前看看。
兔白拼命的屏住呼吸。
男人的脚步轻的仿佛幽灵,他越来越近。
空气里的血腥味也越来越重。
锋利的刀刃在空气中划出凛冽的影,重重的停在了兔白手里。
兔白攥紧了刀锋,对上凤小路的眼。
“是你!!!”兔白的脸开始痛苦的扭曲。
凤小路冷冷的笑,刀锋旋转,紧接着一脚踹在兔白的小腹上。
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后掀,兔白趴在地上,手掌和肚子都钻心的痛。
还来不及反抗,便有一只脚结结实实的踩在兔白的脊椎上,
另一只手拉起兔白的头发。
被迫扬起头,兔白下巴上的刀口被撕开,淌出更多的血沫。
凤小路刀准确无误的抵住兔白的脖子。
绝望的闭上眼,兔白感受着陷入皮肤里的刃口,攥紧了手指。
但是凤小路却迟迟没有下手,
甚至连刀也放下了,
不对,不是放下。
听声音,应该是刀落在了地上。
兔白睁开眼,看见眼前的手臂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态扭曲。
凤小路的嗓子里发出恐怖的怒吼。
接着背上一空,兔白急速的转过身体,本能的朝后蹭。
但是兔白看见眼前的情形就知道,
凤小路已经杀不了自己了,
他甚至自身难保。
因为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更可怕的鬼。
细长的凤眼里,戾气四溢。
隐夜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近乎变态的疯狂来。
凤小路的拿刀的手臂已经折断,
但是依然不够,
隐夜的瞳孔再黑暗中撑大,流出致命的狠毒。
一个手指,两个手指,三个手指…
凤小路的声音已经从压抑的愤怒变成失控的惨叫。
而隐夜封住他的嘴,继续切掉他剩余的手指,
直到十个手指全被切断,
直到血液溅了隐夜半边脸,
直到温热的鲜红,溅进眼球,
盖住了那深黑色的瞳孔。
兔白看的浑身发冷,
所有的痛觉沉入视线的血色里,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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